影子一般,她再不能清掃庭院,整理房間;再不能為他洗刷,為他縫補,為他挑燈;再不能偎在他的懷裡感知他的溫度,他的心跳;也再不能被他撫摸,被他親吻。但她還能看得到他,聽得到他,而他卻只能想像著她了,是自己害了他麼?若是當初不羨慕著鳳喬,讓鳳喬真的死去,他的生活會是另外的樣子吧?至少會有一個真正的妻子,可以共他生同衾死同穴的誓言。緊緊的拉著他的手,她真的不想走啊!
回身將她攔腰抱起,對著她微微一笑,“繡兒,晚飯我沒有吃好,你再做些什麼吧!”
下午時,徐承儒三個人到穆府上,將事與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穆老爺和夫人,穆老爺聽過後長嘆一聲,榮氏喚了一句“我的兒”再說不出什麼,拉著程繡兒的手一直在哭。
徐承儒將一紙休妻書交與穆老爺,成就了江辰宇與鳳喬的姻緣。
晚飯幾乎沒有人動筷,榮氏的手不曾離開過繡兒,她捨不得啊,這孩子雖不是她的女兒,這半年來卻比鳳喬還要孝順,這樣好的孩子卻為何這樣命苦。榮氏暗地裡定了主意,從今天起她茹素,只為這孩子求一個好的來生。
“做什麼?你想吃什麼?”
“粥吧!”
粥?成親的第一頓飯便是做的粥,今天家裡就如那日一樣,沒有什麼餘菜,只能做清粥了。
“你放我下來吧。”
徐承儒坐要椅子上,把頭埋在她的肩上,悶聲說:“不,讓我再抱你一會兒!”
她的身子一僵,一滴溫熱自她的頸項間滑下,他……在流淚麼?
“繡兒,你要走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繡兒……”
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是誰?這樣晚了,是誰來了?
開啟門,是蘇東籬和一個女子,從外形看來應該是女子,一身素白的衣裙,一頂垂著白紗的帽子。
不待徐承儒開口,蘇東籬焦急問:“承儒,今天你怎麼沒去學堂?我來了三次可是都沒有人,還道出了什麼事……承儒,她是茹慧,會些法術,對翼軫和鬼魂也瞭解得比我多,所以今天帶了她來。”
蘇東籬並沒有說實話,前幾日他拿了徐承儒的八字去給方茹慧批,說他多事也罷,他是真的有些擔心徐承儒,因為他的種種不對。
方茹慧算了一通,只說他的八字很怪陰氣太盛,然後便讓蘇東籬帶她去見徐承儒。
方茹慧摘下帽子,徐承儒和程繡兒都愣住了,這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她的面板極白彷彿是透明的,若論相貌只能說是清秀,但她的身上散發出一種安靜祥和的氣息,彷彿不食人間煙火一般。她的到來似乎也緩解了室內有些悲苦的氣氛。
方茹慧看到程繡兒,心中便知大概了,執起程繡兒的手,平靜的緩慢的不帶一絲感情地說:“姐姐一生受苦頗多,就此去了,重回六道輪迴不好麼?”
徐承儒聽了這話目露精光,剛要走上前去,卻被蘇東籬拉住,只聽蘇東籬在他的耳邊輕聲地說:“承儒,不要衝動。你可知茹慧是文判官轉世麼?你要問的事怕只有她才能給你一個答覆啊!她便是這樣的性子,有一句說一句沒有半分的遮掩。”
徐承儒一臉驚訝地轉向蘇東籬,判官轉世?難道說書人說的是真的?從前他只道不過是為了營生,編出來哄騙人的,卻原來是真的麼?看到蘇東籬一臉認真的樣子,他沉默下來,回身靜靜地看著床邊的兩個女子。
程繡兒聽到方茹慧的話,從心底生出一絲疲倦,兒時為了一捆木柴摔得滿身是傷,爹醉酒回家時自己心裡的驚恐,娘生病時浸到骨子裡的無助,被人侮辱時絕望的心理,變成了鳳喬充滿內心的不安……入輪迴吧,再開始一個新的她自己的人生。
方茹慧看著程繡兒由傷心入疲倦再到平靜,這樣的變化在她看來竟是極熟悉的?是啊,轉世前她可不就是做這個的?帶著從前的記憶生活不是恩賜而是懲罰。
“姐姐,我算過你的來生,會投在一個豐足的人家,雖不是富甲一方,但衣食無憂,於姐姐來說也算得是苦盡甘來吧。姐姐就不要再執著今生了吧……若不然會壞了你與徐公子兩個人的命盤,這翼軫終算不得是正道的啊。”
“兩個人的命盤?妹妹?來世我可還會與承儒……”
方茹慧搖搖頭,心裡喚一句痴兒,忍不住看向蘇東籬,世人皆痴啊,若想用執著來感動天地幾多難!
“姐姐,你與徐公子今生本無緣,而穆小姐與徐公子的姻緣卻是註定的,至於那位江公子命裡無妻無子。當年為你作法之人,用翼軫守了你的魂魄,又重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