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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知該怎麼回應。她只得自欺欺人地想,這是因為現在的“他們”還不熟悉,他與上輩子太不一樣了,所以讓她不知所措。

可內心深處她終究知道,她的無措並不是因為那些。其實在上輩子那幾十年裡,她都不大能應付好這種事。

在跟隨外祖父母居住的那幾年裡,外祖母告訴她這樣的事是羞恥的。她是正經人家出身的女孩子,斷斷不可以此為樂,更不能沉溺其中,舉止輕浮只會讓人瞧不起。

這些話她一直牢牢記得,她不願做那樣輕浮下賤的人,便在每每行房時都表現得極為隱忍剋制。

而他——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他也沒有好到哪兒去,兩個人都很生澀,自是一點甜頭都沒嘗道,苦頭和尷尬倒是吃了不少。

可後來他食髓知味,“進步”得倒是很快。是以在後來約莫半載的光景裡,他也時常這樣與她親暱,會在這樣時刻抱她吻她,做一些……做一些讓她舒服卻又並不“必要”的舉動。

那時,她多多少少是有些享受的。但想到家中的教誨,那一丁點享受的心情也讓她無地自容。她便將他的那些舉動視為輕賤與調戲,對此表現出了不加掩飾的厭惡、抗拒,好像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初時委婉地開解過她,後來見說不通便也只得作罷。

再後來,他便也不再做那樣的事了。

於是在她後來的人生裡,這種事變得簡單、客套、例行公事。

所以,她從未體會過書裡寫的那種“輕浮”的意趣。

可現下他這樣吻著她,雖然仍然帶著幾許生疏,卻讓她記起了許久之前那久違的一點點“舒服”。她忍不住地想要回應,心裡一遍遍地跟自己說這輩子橫豎是賺了,只要痛快就行,管什麼輕浮還是端莊呢?

但這種事終究不同於點個菜吃個飯,她再如何規勸自己,心裡也仍橫亙著一條塹。她越想越左右為難,緊張得發抖、侷促得想咬牙。

就那麼輕輕一咬,卻咬在了他的唇上。

“嘶——”裴硯吸著涼氣滯了滯,楚沁倏然回神,眼看他的唇上冒出幾個血點。

他挑了挑眉,一壁將血抿進口中一壁看她,她乾巴巴道:“對、對不起……”

那聲音聽著都快哭了,就好像被咬傷了嘴的是她,但其實她是為難的。

裴硯卻只道是上次的不適讓她害怕,將她摟得更緊了些,俯首在她耳畔道:“別怕,我這些日子……咳,無事時也讀了些這方面的書。”

楚沁瞳孔驟縮,雙手提防地支在他胸口:“讀那些書做什麼!”

“想讓你舒服點。”他低笑,聲音已有些啞,帶著幾許說不清的情緒,急切地告訴她,“不會一直那樣難受的。”

楚沁的臉變得滾燙。她覺得這話是難以啟齒的,可他竟然說得十分懇切,既是在哄她,又像在做一種保證。她已不記得同樣的話他上輩子有沒有說過,只覺這些話現下好像一道幻術擊在她心間,在她那份撐了一輩子的堅持上擊出了一道口子。

她於是忽而抬了下頭,大腦一片空白中,鬼使神差地吻在他耳際。

裴硯怔忪一瞬,繼而驀地笑了。

他強硬地吻住她的唇,又將她的唇齒一併撬開,分分探入。

楚沁嚇壞了,嚇得心跳都加速,可又並不想拒絕,便傻在那裡由著他欺負。

直至他這一吻終了的時候,一股酸楚突然而然地從她心底泛上來。她不自禁地一聲哽咽,裴硯眸色一凝,忙問:“怎麼了?”

“裴硯……”她這輩子第二次喚了他的名字。上一次還是他要為她去和胡大娘子理論的時候,她情急之下叫了一聲。

他的動作於是姑且停下了,她直視著他的雙眼,貝齒緊緊咬了咬:“你……”然後停頓了半天,“你會不會嫌我舉止輕浮,不配在你們定國公府裡當官眷?”

裴硯好生一愣。

他起先甚至以為她在說笑,對視了一息才發現她是認真的,眼中的不安重到難以言述。

他不由啞了啞,想認真答她,那股哭笑不得的情緒還是滲了出來,連帶著話音都帶了幾分古怪:“你在說什麼?我們是夫妻!”

“我……”楚沁不知該怎麼跟他解釋。

“再說……你能有多輕浮?”他打量著她笑起來,含著些好奇,聲音“輕輕”地誘騙她,“你不妨先輕浮給我看看,要不咱倆比一比。只消能輕浮到一起去,咱們便是門當戶對。”

楚沁瞠目。

她不懂他怎麼能如此誠懇地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