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將自己深深埋入丘靜書的身體那一刻甦醒,就像巫師唱起古老的歌曲,兩人的心也隨之吟唱。
他們身體並隨著遠古的詩歌起伏搖曳,在時而激烈、時而緩慢的律動中,找到生命的源頭。
他們的身體緊緊地結合,兩人在到達天堂時一起發出對生命的讚歎。
那是對愛情的喜悅!
一輛接一輛經過改造的摩托車在馬路呼嘯而過,幾十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年成群結隊橫行街頭。
“嗚呼!”
拿掉消音器的摩托車,像是來自地獄的詛咒,狂暴地咆哮。
“嗚呼!”
凡是住在這個地帶的居民,都認識這些惡魔。這群擁車自重的不良少年,仗著自己年紀輕胡作非為,在他們的觀念裡面,只要快樂沒有什麼不可以,楓車可以,砍人也行,全視當時的心情。
“阿徵,等一下飆完車我們要去哪裡?”
舉凡車隊一定有個頭頭,這支車隊的老大是一名叫尹昊徵的少年,大家都習慣叫他阿徵。
“隨便。”阿徵蹺起二郎腿,抖啊抖的。“你跟兄弟們商量一下,再告訴我。”
阿徵的家境優渥,雙親皆在外商公司擔任高階主管,還有祖先留下來的遺產,家裡非常有錢。
“去吃火鍋怎麼樣?”正是因為他家有錢,兄弟們才跟著他,吃喝都不用愁。
“好啊!”阿徵並不介意當冤大頭,反正他有錢,海派一點也沒關係。
阿徵的家族是這一帶的望族,也是這個地方最有錢的人,只可惜父母們都太忙,沒什麼空閒管教孩子。
“我們走!”一群血氣方剛的少年,才剛熄火,緊接著又發動引擎,朝火鍋店飛奔而去。
當時他才就讀國二,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少年,就學人家逞兇鬥狠,雖然還沒有真正傷害到人,但動不動就威脅要動槍動刀,著實讓人很傷腦筋,大家都拿他沒辦法。
阿徵的父母當然也知道這個情形,但他們似乎無力改進也無意改進阿徵的狀況。他們總共生了兩個兒子,老大是資優生,從小就被斷定是天才兒童,父母兩人全心全意栽培大兒子,因而忽略次子。
其實阿徵也並非全無優點,他的鋼琴彈得很好,小提琴也拉得不錯,小小年紀甚至還會作曲。
但阿徵的家族是以經商起家,音樂對他們來說,只是彰顯社會地位的必要手段,他們不會、也不鼓勵小孩子朝這方面發展。這點,老大倒是完全承襲他們的意志,從小就立志要成為像比爾蓋茲那樣全球聞名的人物,開一家全球最頂尖的公司賺大錢。至於老二阿徵則是徹底被忽略,因為他不是天才兒童,書也念得不怎麼樣,只懂得玩音樂。他的父母不用說必定對他感到失望,而他因為長期被忽略,開始感到痛苦、憤怒,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人關心他,到最後乾脆加入當地的車隊,發洩多餘精力。
於是情況變得越來越糟,原本他還算可以的學業成績,在加入摩托車隊後一落千丈。
父母對他本來就不抱希望,在他開始變壞以後,逐漸轉為絕望,到最後終於演變為漠不關心,只會給他錢。
“阿徵,不好意思,又是你買單。”阿勝在車隊之中算是跟他最麻吉的,他們的外號叫“GA雙煞”,GA是他們車隊的隊名,是阿徵取的。
“沒關係,又沒多少錢。”一頓飯吃下來不過幾千塊,他還付得起。
就是因為他為人夠豪氣,大家才自願跟他。說白了,大家都是青少年,平時哪有什麼零用錢可花用?有人願意主動當冤大頭,當然好嘍!
一群不學無術的青少年,成天飆車閒晃,要不就泡網咖,著實令人擔心。
所有人都放棄這群少年,對他們來說,這些十四、五歲的少年,只會惹麻煩。這些少年大多來自破碎的家庭,或是像阿徵這樣不被父母、親人重視的小孩,他們是社會的邊緣人,卻鮮少人願意關心,乃至於情況越來越嚴重。
“尹昊徵,待會兒下課之後你留下來,老師有話跟你說。”
在一群漠不關心,只會對他們大皺眉頭的大人中,唯獨有一位大人對尹昊徵特別關心,那就是他的級任導師。
尹昊徵不耐煩地看看手錶,他和阿勝約好下課後見,看來又要遲到了。
“我知道啦!”不過,因為他很喜歡級任導師,就算不願意,還是會留下來聽他訓話。這位級任導師跟其它老師不一樣,不會對他冷眼看待,或是一逮著機會就罵他是敗類,丟他父母的臉之類的廢話,算是滿有愛心的一位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