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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語氣,似是激起了一池秋水的冷意。

青黛倒吸一口涼氣,自覺露出破綻,汗涔涔落下來,雙唇微微哆嗦,俯首拜了又拜,顫聲道:“皇后娘娘,奴婢從未害過皇上,娘娘……”抬首間,盈盈水眸已是泛起點點淚光。

此時,尚是天亮的時分,因著殿中深闊,光線依舊有些晦暗不明。近旁的案几之上供著綻開的秋菊,香氣清遠,淡淡縈繞在人側。

煙落一臂將青黛自地上拉起,也不再為難她,只是淡淡問道:“你替風離澈做事,有多久了?”也不再兜圈子,她開門見山的問道。

地上印著鏤花窗格子的影子緩緩移動著,漸漸爬上了青黛慘白的臉側,她垂下頭,自知再無法隱瞞,只得低低道:“娘娘,奴婢本是宮中蒔花宮女,五年前曾有一次去景和宮中侍奉蘭花,一時失手摺損了數顆,當時的掌事嬤嬤十分惱怒,幾乎要將我杖責致死,猶剩一口氣時,是當時的二殿下,寬赦一語,救了我。青黛命薄,自入宮後備受欺凌,從未有人照拂過……”

煙落接過話,問道:“所以,出於感激,你便開始效力於他?慕容成傑尚未政變前,景和宮中失竊,那黑檀木盒子,可是你盜出傳遞給他的罷。還有,後來他是不是向你打聽本宮的事?”她逐一問道。

風離澈似乎對她的事瞭如指掌,且訊息頗快,是以不可能在宮中沒有內線。當時風離澈兵敗自避暑行宮遠走青州,那隻盒子一定是後來自宮中送出的。順藤摸瓜,煙落仔細想過,可疑的人唯有青黛。想來此前風離澈掌握風離御的行蹤,皆可能是透過青黛。

青黛復又跪下,徐徐抬頭,眸中已是含了氤氳霧氣,如梨蕊含雨,頷首預設,悽聲道:“娘娘,奴婢真的沒有害過皇上……”

煙落突然抬起一手,示意她噤聲,瞥了她一眼,只問道:“本宮想知道,你用何方式與風離澈聯絡?”

青黛聞言,眉心微微一動,喉頭邪然發緊,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跪地不語。

瞧著她一臉忠心之樣,煙落不由輕笑出聲,柔緩道:“你別緊張,我不過是想託你送一封書信給他罷了。只是不知你的渠道是否可靠,才有此一問。”其實,她想給風離澈書信一封,告知他司凝霜與南宮烈已是離開皇宮,並且希望他能將自己最終的身世透過秘密渠道轉達給自己。皇宮現在正是嚴查時刻,即便是她的書信也要接受重重檢查,而她不想讓風離御知曉,便只能透過這樣的方式了。

青黛愕然抬首,眸中閃過驚疑,菱唇開了又合,合了又開,愣了半晌,最終吐露真言道:“娘娘,我每每都是將訊息送至宮外,晉都街市上的一間酒樓之中,名喚‘客來酒樓’,僅此而已。”

“可信麼?本宮的信件,頗為重要。”煙落正一正衣襟,復又凝眉問道。

青黛頷首,道:“娘娘,從未有過差錯。”

煙落笑笑,“好,那本宮就拜託你了。”自懷中取出一封蓋好印戳的黃色信箋,這是昨晚風離御走後,她仔細斟酌寫下的。

將信箋交至青黛手中,煙落正聲道:“請務必交至他的手中,要快些,回信也由你送至本宮手中。不,或者本宮親自去取。另外……”她頓一頓,看向青黛的神色多了幾分凜冽,平聲道:“另外,本宮不希望再有第三人知曉。至於你曾為風離澈效力之事,也只有本宮知曉,如何?”

青黛顫著手,接過煙落的信箋,輕輕抬袖拭一拭額上涔涔而落的汗水,似鬆了一口氣,溫婉道:“娘娘請放心,青黛必定不負重託。”

“起來罷,別一直跪著,教旁人見了,還以為本宮罰你呢。”煙落和顏悅色道。她本不想為難青黛,即便青黛曾經背叛了風離御,但現在已是沒有了威脅,過去的事便過去了,她也不想再追究。

青黛見煙落神色溫和,心間鬱然有大石沉沉落下,以至於起身時幾乎不能站穩,扶了身旁案几一把,方發覺自己的雙腿已是痠軟麻木。欺君罔上,這可是夷滅九族的死罪,好在皇后娘娘不予追究。恭敬行禮,她依依退下。

到了傍晚時分,空中忽然飄起了輕蒙的細雨,冰涼如玉,簌簌打落在精緻的窗稜上。宮殿巍峨高聳,遠遠望去,一抹淺綠色的身影撞入煙落的眼簾。

白濛濛的雨霧之中,煙落漸漸瞧清楚了,是香墨。

如今的香墨在正泰殿當值,她來,必定是通傳風離御的旨意。

煙落見了香墨入來,不由得齒間含笑,忙問道:“香墨,可是皇上喚本宮?”

香墨福身,笑道:“就知道娘娘等的急了。御醫衛大人已是帶著太子小殿下回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