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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難,無法避免,只能自渡。

既然他自己已起心動念,這難道不是說明他離悟道之時又更進一步?墨守成規無法證得初果,唯有劫難,才能令人衝破樊籠修得正果。而愛慾,不過是證果途中一個小小的關卡,何必視之如洪水猛獸,大驚小怪。

嶽沉檀心性涼薄,為人冷清。他哪裡知道,若是情之一字,真有如此輕易便能解開,又怎麼會有這麼多人飛蛾撲火捨身殞命,不過為了轉瞬即逝的朝夕。佛門弟子不可計數,渡得情關者,不若天地之蜉蝣,滄海之一粟。

日後他若是回想起自己此刻的想法,定會覺得十分荒唐可笑。

一夜過去,天邊泛起了魚肚白。賈無欺順著樹幹溜了下來,走到燃盡的篝火處“蹬蹬”踩了兩腳,將潛在的火星徹底消滅。

薛沾衣聽到動靜,懶洋洋的睜開眼,一看是賈無欺,立刻又閉上了眼睛,像是怕髒了眼一樣。他不想看賈無欺,可賈無欺就偏偏在他面前晃,故意背對著他,拿肥碩的後背擋住他的視線,衝嶽沉檀道:“嶽兄,咱們上路吧?這一夜都沒人尋來,我估摸著他們可能從別的洞口出去,繼續往山上走了。”

三人被困的地方是山洞的前段,若是有人往回走,定然會經過他們所在的地方,眼下一個人都沒有,最大的可能就是出來的人都繼續行進了。

賈無欺話音剛落,就感到一隻十分有力的手推搡著他的後背。薛沾衣不耐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死胖子,讓開點。”

“師弟,慎言。”緊接著他不耐煩的話語,嶽沉檀冷冷地開了口。

賈無欺沒有轉頭去看薛沾衣,不過估計他應該氣得不輕,從身後的跺腳聲就能聽得出來。他䩄著臉湊到嶽沉檀身邊,殷勤道:“嶽兄,我推著你走吧?”

嶽沉檀看他一眼,微微頷首,算是允了。

薛沾衣昂著腦袋揹著手,走在最前面,賈無欺推著嶽沉檀跟在其後,三人一路無話。走了約莫半柱香,嶽沉檀忽然道:“伍兄,你可知《金剛經》上有句話,叫‘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他突然來這麼一句,讓賈無欺實在摸不著頭腦,只能在他頭頂憨憨應了一聲:“恩,好像聽起來是有些耳熟。嶽兄這麼問我,是要給我說佛法嗎?”

前面的薛沾衣聽到此話嗤笑一聲,停下腳步,轉過身略帶嘲諷道:“讓我小師哥給你*?你以為你誰?告訴你吧,小師哥這是在告訴你,他之所以能忍你這幅醜模醜樣到現在,是因為他知道‘凡有所相,皆是虛妄’,看得見的無論美醜都是假的,把你當空氣呢。”

“啥?”賈無欺狀似不明白的撓撓頭,“那依薛兄之言,在嶽兄眼裡,咱倆都是假的,都是空氣?”

“你——”薛沾衣被噎了一下,瞪他一眼轉過身悶頭趕路。賈無欺十分無辜地開口道:“嶽兄,我理解的不對麼?”

嶽沉檀眼中劃過一絲笑意:“至少算不得錯。”

“我就說嘛。”賈無欺推著嶽沉檀繼續走,“這薛小哥可真難伺候。對了,嶽兄還沒回答我,這麼問我是因為什麼?”

“無甚。”嶽沉檀淡淡道,“只是突然想到,一路上看到的幾幅佛畫,色彩都頗為豔麗,不似尋常壁畫。濃墨重彩下,真正隱藏的又是什麼呢?”說著,他話鋒一轉,“之前看伍兄也有察看壁畫,可有所發現?”

賈無欺嘿嘿一笑:“我是個粗人,就看個稀奇,哪能懂這些精細的玩意兒。不過嘛,要說發現,也不是沒有。”

“哦?”

“那畫有佛畫的石壁都滑溜溜的,摸起來的感覺,有點像是在摸女人。”賈無欺的臉上掛起了幾分無賴的笑容。

嶽沉檀不動聲色道:“是嗎?看來伍兄一定摸過不少女子。”

“承讓承讓。”賈無欺腆著臉回道。

“小師哥,你聽他瞎扯。”薛沾衣撇著嘴回頭道,“摸那些硬不愣登的山石能覺出像摸女人,我看他不是有過不少女人,而是想女人想瘋了吧。”

“我可不是想女人想瘋了!”賈無欺辯解道,“那感覺是真的與尋常山石不同。”

“如此。”嶽沉檀聲音平靜,聽不出情緒。

賈無欺此刻推著他,又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他有些欲哭無淚,雖然換了個身份,可他也不想給嶽沉檀留下個色狼的印象。

正欲開口再解釋幾句,只聽前方隱隱傳來一陣人聲——

“怎麼又死人了?”

“天哪,這死得也太慘了。”

“造孽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