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凝碧與沈謙經此一攪,頓感意興索然。
兩人並肩策騎返回宣威鏢局,途中均默不作聲。
一跨入宣威鏢局大門,就有一小廝向羅凝碧稟道:“小姐,七如神尼來啦,現與夫人談話等候著小姐。”
羅凝碧聞恩師已來,不由喜笑顏開,道:“師父來啦!”
伸出柔荑抓著沈謙手臂,道:“走,謙弟,隨姐姐去見恩師去!”
沈謙身不由主地被她拉著向內院奔去,鏢局進出人多,眾目睽睽之下,情何以堪,不由一張俊臉漲紅。
進得羅夫人居室,只見一鳳眉慈祥,銀鬢霜白的老尼正與羅夫人促膝談心。
羅凝碧放開執著沈謙的手,飛撲老尼懷中,嬌笑道:“師父,您怎麼今年比往年來得早?”
老尼伸掌輕輕撫摸羅凝碧雲發,慈祥無比說道:“孩子,為師懷念於你,來得早不是好嗎?”
沈謙已自與羅夫人見禮。
羅夫人含笑說道:“謙侄少禮,你也與碧兒恩師七如神尼見禮。”
沈謙恭謹向七如神尼長施一揖。
七如神尼面露微笑,頷首答禮後,望著羅夫人道:“此子真金璞玉,英華內蘊,不尚浮誇,真個難得,與碧兒不啻天生一對。”
沈謙忽覺面上一陣燥熱,幾乎手足無措。
羅凝碧雖落落大方,也不由得玉靨緋紅,一顆螓首緊鑽在七如神尼懷中,嬌嗔道:“師父,您也取笑人,徒兒不依啦!”
七如神尼發出一聲清脆的笑音,鳳目中慈祥光輝更加濃數分,她待羅凝碧不啻親身愛女。
沈謙見狀,不由心中一陣感慨激動,暗道:“碧姐真是幾生修來之福,有此母師,唯我孓然一身,雖然舅父母對自己善徒無差,但究竟不是親生父母,有許多事尚須避嫌。”
不禁黯唏神傷。
忽然,七如神尼目光注視在沈謙臉上一陣,問道:“沈賢侄,你為何左頰紅腫未消,顯然是被人用重手法打過,難道你與人發生爭執”
羅凝碧聞言,倏地由七如神尼懷中長身立起,用手掠了一掠鬢間亂髮,嬌笑道:“徒兒與謙弟舟泛西冷觀楓,謙弟被一不知名老頭打了一耳聒。
徒兒不忍挺身出鬥時,他們卻飛奔離去,但從謙弟神色察視,謙弟必認得他們,徒兒逼問謙弟,但只是不肯說出”
七如神尼望了沈謙一眼,意料這少年必有難言之隱,遂淡淡一笑道:“只要不是你打的就好,少年人總要招致無謂的煩惱。你何必逼問沈賢侄,我們師徒現去後院,為師要考你武學有進境否?”
說時,立起與羅夫人告辭,牽著羅凝碧皓腕走向門處。
忽然,七如神尼回首向沈謙微笑道:“沈賢侄,何不同去後院,聽碧兒曾言賢侄性喜學武,老尼意欲傳授你幾手手法,不知賢侄可願否?”
沈謙聞言大喜,立刻躬身道謝。
羅凝碧嬌笑道:“師父,您看他那付猴急像哩!”
七如神尼哼了一聲,佯作怒容,牽著羅凝碧走去。
羅凝碧回眸望著沈謙一笑,娉娉生姿,羅衣飄飄離開內室,沈謙在後亦步亦趨。
只見七如神尼與羅凝碧走在後園並未停步,逕向羅凝碧閨閣走去。
沈謙此時心情,不知道是喜是憂,只覺激動的忐忑不安。
寒月蕭瑟,落葉隨風飛舞,襲體生涼。
到得閨閣之內落坐後,七如神尼正色問道:“沈賢侄,老尼雖是方外之人,多年不問世事,但事關武林噩運,老尼不得不過問。”
沈謙聽得茫然不解,不知七如神尼何所而指。
但見七如神尼微笑道:“老尼遠避塵世,結庵荒山,卻對武林一舉一動,頗有耳聞,數月前小瀛洲湖水中發現江湖人物無名屍體,又小瀛洲留下多處血跡,此事不同尋常。
更巧的是靈隱寺方丈與一俗家施主在小瀛洲上同罹中風不語癱瘓重症,送回到靈隱寺後即行遠去,明說求治,老尼臆測,必是避跡他處恐沾惹是非。
那護送了無大師之人丁氏兄弟,突告棄屍於嶽王墓後,一一綜合起來,此中大有問題,雖在杭州居民心目中或日久淡忘,但在武林中轟動遐邇。
可惜目擊之人或離或死,否則不無蛛絲馬跡可循,老尼心料沈賢侄目擊當時情形,今日在湖上所遇之人,亦料是與此有關,能否詳告老尼?”
沈謙大感驚異,不知她何以知道自己曾目擊小瀛洲當晚之事,當下略一沉吟,遂將那晚適逢其會詳細說出,只瞞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