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說道:“是的。不過我差一點兒認不出你了。你瘦多了,可憐的聖呂克,要是偶爾見到你,我真認不出你了。”
國王話音剛落,大廳裡傳來一個女人的嗓音:“陛下,他之所以會瘦成這樣,是因為時時想到他冒犯了陛下而過度憂鬱所致。”
儘管這嗓音十分柔和,充滿敬意,亨利聽了仍禁不住打了個寒噤。他對女人的聲音一向十分厭惡,就像奧古斯特怕聽雷聲一樣。
他嘟囔了一句:“聖呂剋夫人!啊!真的,我忘了……”
冉娜在他面前跪了下來。
國王說道:“快快請起,夫人。所有姓聖呂克的人都能得到我的恩寵。”
冉娜拿起國王的一隻手,放到自己的唇邊。
國王倏地一下將手抽了回來。
希科見狀就對年輕的夫人說:“去吧,去改變國王的壞習慣吧,見鬼,您很漂亮,可以做到的。”
國王此時已轉過身去,將背對著冉娜,然後用手臂摟著聖呂克的脖子,向內宮走去。
他問道:“那麼,聖呂克,我們言歸於好了?”
國王的寵臣答道:“承陛下施思,我感到不勝榮幸。”
這時希科對不知所措的的冉娜說:“夫人,一位好妻子不應離開自己的丈夫……尤其是當她的丈夫處境危險的時候。”
說著,他推了一下冉娜,讓她尾隨國王和聖呂克一同進去。
第73章 兩個重要人物
本書的兩個重要人物讀者好久沒有見到了,他們的現狀如何 讀者有權責問我們書中的一個,甚至兩個人物的下落行蹤。
我們當然理解這種問題的重要性,因此我們一定要像作家寫者式序言那麼謙虛,對此作出解答。
第一個人物是位肥胖臃腫的修士,他長著兩道濃眉和厚厚的紅嘴唇,肩膀很寬,手很大,脖子卻因胸脯和兩腮日益肥大而顯得越來越短。
第二位嘛,則是一頭高大的驢子,兩肋長得滾圓滾圓,肚皮像吹過氣一樣腫大。
修士一天天越來越像架著兩根木棒的酒桶。
驢子則已經像一隻有四根細腿的搖籃。
前者住在聖熱內維埃芙修道院的一間小房間裡,時時沐浴著天主的恩澤。
後者住在同一修道院的牲口棚裡,食槽總是滿滿的,供它受用。
第一位叫戈蘭弗洛。
另一位當然叫巴汝奇啦。
他們至少到眼下為止,一直福星高照,對一頭驢子和一個修士來說,以前連做夢都沒有想到過。
同院的熱內維埃芙會教士們對他們遐邇聞名的兄弟真是關懷備至、體貼入微;而那些雜務修士則愛屋及烏,熱心地餵養巴汝奇,就像那些替朱庇特喂神鷹、替朱諾喂孔雀以及替維納斯喂鴿子的三等天使一樣。
修道院內的廚房永遠炊煙裊裊,勃艮第最有名的葡萄酒源源不斷地倒進一個個極大的酒杯裡。
要是個把雲遊四方的傳道士光臨,要是一位攜有教皇赦罪符的密使駕到,人們總把戈蘭弗洛修士請出來和他們見面。因為他同聖路加'注'一樣善於宣講教義,而又同聖保羅'注'一般精通劍術,因而他是那些既要有佈道口才又要勇猛善戰的神職人員的雙重典範。不僅如此,人們還要將戈蘭弗洛的全部榮耀顯示給來賓們,這就是說,把他們引到盛宴前。戈蘭弗洛面前的桌子呈半月形,以容納他那神聖的肚皮。這位教皇的聖使可以欣賞到戈蘭弗洛一個人狼吞虎嚥吃掉修道院裡八個大胃口的人的食物,這樣教士們便感到心花怒放,沾沾自喜。
修道院院長望著來客虔誠地注視這令人驚異的場面時,便雙手合十,仰望蒼天,感嘆道:“戈蘭弗洛修士真是令人欽佩之至,他不但能吃,而且致力於修辭的研究;您瞧他吃起來多帶勁!啊!要是您聽到他那天夜裡的佈道,您一定倍受感動。他發誓為了教會的勝利,他要貢獻出一切!他口若懸河,真可以和聖人讓·克里索斯托姆'注'媲美;他食大如牛,和卡岡都亞'注'不相上下。”
然而,有時,面對著這些美味佳餚,戈蘭弗洛卻愁雲滿臉,眼前香味撲鼻的勒芒雞鴨也引不起他的食慾,就連他平時一口氣就能吃掉千把只的弗朗德爾小牡蠣,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張著貝殼,被棄在一邊。大大小小已經開了蓋的酒瓶,也涓滴未動。戈蘭弗洛憂心忡忡,食不甘味,像在沉思冥想。
於是,傳聞不徑而走,人們說這位可敬的熱內維埃芙修士像聖人弗朗索瓦'注'那樣出神入化;像聖女泰雷茲'注'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