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在門內?難道事實上既沒有小路,也沒有樓梯,更沒有金線白錦緞的床和畫像?難道是這班強盜把我砍倒在地上,就一直把我搬到聖殿修院的壕溝邊上,目的是迷惑目擊者的追蹤?如果真是這樣,我就是受了這一下劍傷才夢見其餘一切的。天哪!真是這樣那就是他們使我做的夢,這個夢使我心神不安,折磨著我,害死了我,我發誓一定要捅破他們的肚子,一個也不寬恕。”
醫生說道:“親愛的爵爺,如果您要早點痊癒,您就不應這樣激動。”
比西根本沒有聽見醫生說什麼,他繼續說:“只除了那個好心的聖呂克,他這個人同他們不同,他是以朋友待我。因此我第一次出門就要去拜訪他。”
醫生說道:“只不過在傍晚五點鐘以前,不要出門。”
比西說道:“好,不過,我向您保證,出門訪友不會使我生病,單獨一個人在家休息例會使我病倒的。”
醫生說道:“事實上真有這種可能,您無論從哪方面講都是一個奇怪的病人。隨您愛怎樣做就怎樣做吧,爵爺;我只給您一個忠告:在這次劍傷沒有治好以前,您千萬不要再受一次劍傷。”
比西答應醫生他儘可能照醫生的吩咐去做。他叫人給他穿上衣服以後,就叫備上馱轎,送他到蒙莫朗西公館去。
第04章 德·布里薩克小姐是怎樣度過她的新婚之夜的
德·布里薩克小姐,亦即聖呂剋夫人,是怎樣度過她的新婚之夜的
舉世聞名的比西·德·昂布瓦茲原名叫路易·德·克萊蒙。他是一個英俊的騎士和十全十美的貴族;他的表兄布朗託姆'注'把他列入十六世紀的名將之一。好久以來沒有人比他擁有更光榮的戰功。國王們和親王們渴望獲得他的友誼。王后們和公主們向他送去最甜蜜的微笑。比西接替了拉莫爾的位子,得到馬格麗特·德·納瓦拉王后的寵愛;我們在另一本書裡'注'敘述過她的寵臣拉莫爾之死,寵臣死後,這位善良的王后,由於溫柔多情,需要安慰,對英俊而勇敢的比西·德·昂布瓦茲進行過瘋狂的追求。她的丈夫亨利對這一類事情向來是無動於衷的,這一次也受到了感動;幸虧她對比西的愛情為她的哥哥弗朗索瓦公爵贏得比西站到弗朗索瓦的一邊,否則安茹公爵就不會饒恕他的妹妹了。這一次,安茹公爵又拿愛情去為他的隱蔽的、優柔寡斷的野心服務,這個野心在他的一生中給他帶夾了多少煩惱,卻極少成就。
可是比西雖然處在戰功、名利、女人各方面都獲得成就當中,他的靈魂仍然是沒有受到任何人類弱點控制的靈魂;他從來不知畏懼為何物,直到我們所說的時期為止,他也從來沒有嘗過愛情的味道。他說他自己有一個貴族的胸膛,裡面跳動著一顆皇帝的心,可這顆心是貞潔的、純淨的,同剛開採出來未經寶石工人的手觸控過的金剛鑽一樣,只在陽光的注視下生長成熟。因此在這顆心裡容不下使比西坐上真正帝位的覬覦想法。他認為自己完全有資格登上帝位,帝位還配不上他,只能給他作比較的物件。
亨利三世曾經想獲得他的友誼,比西拒絕了,說什麼國王的朋友就是國王的僕役,有時比僕役還不如,因此他認為這樣的身份對他不合適。亨利三世默默地忍受了這個侮辱。更嚴重的是,比西選擇了弗朗索瓦做他的主人,更加重了這層侮辱。弗朗索瓦公爵的確是比西的主人,就如同古羅馬的鬥獸士是獅子的主人一樣。鬥獸士必須伺候和餵養獅子,否則獅子就會把他吃掉。這就是比西同弗朗索瓦之間的關係,弗朗索瓦總是促使比西去支援他的私人糾紛,比西看得很清楚,可是這樣的角色對他很合適,他也樂於承擔。
羅昂'注'有一句名言:“不能當國王,不屑當王公,我仍然當我的羅昂。”比西把這句話作為他創作一種理論的依據,他說:“我不能當法蘭西國王,可是安茹公爵能夠而且想當國王,我要當安茹公爵的國王。”
事實上,他的確是安茹公爵的國王。
聖呂克的底下人看見令人生畏的比西進入公館,馬上奔去通知德·布里薩克先生。
比西掀開馱轎的門簾伸頭問道:“德·聖呂克先生在家嗎?”
門房回答:“不在家,先生。”
“我到哪兒可以找到他?”
那個可敬的僕人回答:“我不知道,先生。公館裡大家都為這件事在發愁。德·聖呂克先生從昨天夜裡就沒有回來。”
比西十分驚異地說了一句:“啊!”
“這件事就像現在我向您叩稟的那樣確鑿無疑。”
“聖呂剋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