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的打算。他吩咐公爵號的海盜們將那張神奇的、可以同時困住兩隻海獸的黑色漁網收了回來,開啟能源柱準備走人。臨走之前,他的眼神兒在瑟羅非和喬身上轉了幾轉,接著對尼古拉斯別有深意地一笑:“今天遇上了不少熟人,我很高興。期待下次會面。”
那些或完好,或殘破的船隻陸陸續續離開了。有些外圍的小船根本沒抵過矛齒魚的衝撞,早就變成了一堆破破爛爛的木板。落了水卻有幸逃過矛齒魚牙縫的海盜們漂浮在海面上大聲向其他船隊表著忠心,他們當中有些被新船隊接納了,更多的則無人理會,很快被聞腥而來的其他食肉魚類拖入深海。
尼古拉斯開著小船,精準地避開了各大船隻時激起的水紋,慢慢朝南十字號靠近。
瑟羅非不時往回看。她感覺得到後頭有一個龐然大物在海面下默默跟隨,這讓她有些不安,雖然她知道那玩意兒十有八|九是船長養的“小寵物”。
船長沉默地盯著女劍士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突然拿起船槳——是的就是紅毛用來裝模作樣的那支——直接往海里一丟。
“出來,阿尤。”
嘩啦啦的破水聲幾乎同時響起,女劍士回頭才回到一半,就感覺自個兒的肩膀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溼漉漉的。
她踉蹌了一步穩住身形,終於把扭了一半的頭扭完——
一隻圓乎乎的、天灰色的、碩大的……海豹的腦袋。
好吧,是角海豹的腦袋。她看向那隻齒狀螺紋,長度接近她身高的漂亮獨角。
角海豹對她眨了眨眼睛。
瑟羅非下意識地回了兩個眨眼。
角海豹大力嗅了嗅,隨即發出清亮的唷唷叫聲,一下一下地把腦袋往瑟羅非這裡湊。
“它剛剛吃掉了一隻幼年矛齒魚。這對它來說恐怕是很了不起的成就,它想要你誇它。”剛才反常地沉默了一路的喬重新煥發生機,他自發地解說起來。
女劍士恍然點頭,特別真誠地在那尖銳的、還沾著斑斑血跡的獨角上摸了一把:“你真可愛。”
喬:“不我覺得你誇獎的方向不太對……”
可是角海豹高興極了!它眉開眼笑,使自己和小船保持一樣的速度,始終正對著女劍士,不斷髮出唷唷的叫聲。
……然後它就哐的一下撞上了南十字號。
瑟羅非愧疚地看著委屈得不得了的大傢伙:“真的很抱歉,我,我沒來得及說……”
黑髮的船長率先攀上軟梯,高高在上地俯視著角海豹:“我注意到你把船槳弄丟了。那是很重要的東西,你弄丟了它,就要負責把它找回來。在那之前不準上船。”
瑟羅非:他亂說!那艘船是自動的!船槳根本沒用!
角海豹:他亂說!船槳是他自己丟下去的!為了砸我!
船槳:……怪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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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再一次踩上南十字厚實的甲板,瑟羅非才徹底鬆一口氣。這是一場匪夷所思又極度兇險的戰役,而她,好運的又一次活了下來。
大人物們還有的忙,他們要確認戰況,清點死亡名單,安排傷員,修復損壞的船體。而瑟羅非只是一個還在觀察期的小人物——雖然她覺得周圍的海盜看她的眼神兒有些異樣——在被希歐壓著去蠍子那兒處理了傷口後,她就被趕去休息了。
“……之後有的是你期待的審問流程,拆加農炮的女孩兒。”蠍子完全拿出了治療師的派頭,“現在你需要的只有一場睡眠,明白了嗎,傷員?”
於是瑟羅非帶著兩手的繃帶回去洗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她聽到視窗有隱約的聲響,她在軟塌塌的枕頭裡掙扎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搖搖晃晃地把自個兒從被窩裡撕了下來。
她以為是蠍子回來了。可她赤著腳傻站了一會兒,屋子裡卻不見第二個人影。
她一臉狐疑地朝視窗走去。
樣式簡單的木窗閉合得好好的,看著和之前沒有兩樣兒。
她伸出被繃帶纏得結結實實的手,相當笨拙地把栓扣撥開。
“……”
一隻狹長的子彈被活生生地……摁進了木質的窗框裡。
一個輕飄飄的小袋子系在子彈上。
她把小袋子勾了起來,拆開繫帶——
裡頭有一隻四四方方的小紙包。紙包上頭還有一行字:“對不起。藥粉。比蠍子給的好。”
字型狹長,完全沒有時下流行的花體字的勾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