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止住悲聲,一字一頓道:“鄭獵戶的死,我甘願受罰。只是其他人,哼,死有餘辜!我打聽到董書成要做織金衣衫,就化身為裁縫,準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湊巧碰上那鄭獵戶要做棉衣,給他了個痛快。我也可憐他的老母親,所以送了銀兩去他家。只要報仇,天譴我也認了。又有誰可憐我的老父老母,弟弟妹妹呢?”
莫夫人看了看滿腔仇恨的青年,閉上了雙眼。在這個世上,狐狸的命和人命,本來就不相等,又哪裡能談的到公平與不公平?過了一會兒,夫人終於下定了決心“古復生,你聽好了,你的仇怨,自有人報,少則三日,多則半年。你說害死鄭獵戶,你願被罰,眼下就是你受罰的時候。”言罷,將手撫在古復生的前額,就見有金光射出,那古生的形容開始變化,稍時就於那死去的鄭大福一般無二了。而地上鄭大福的屍體卻化成了古復生的面孔。莫夫人笑道:“還真像。古復生,從今天起你就是鄭獵戶,娶妻生子,奉養老母。等你老母親辭世,我會解了你的符咒,還你個自由”。
抬頭又看到阿寶,笑嘻嘻的說“阿寶啊,要不是你那天說用小菜代替了烤鹿肉,我還想不起這個桃李相代的法子呢。對了,你熟悉山野,眼下有沒有和復生般配的?找一個來吧。”
啊?阿寶心裡一聲慘叫,讓我給他找狐狸老婆?還不如直接讓我去死好了。
莫夫人帶著一行人回到莫言閣,鄭老太太看到兒子,抱著兒子痛哭了一場,口裡道:“娘以為你回不來了”。隨後母子二人謝過莫夫人和眾人,回家去了。路過阿寶面前,那鄭獵戶皮笑肉不笑的悄悄說道:“別忘了給我找媳婦。”阿寶一陣抽搐,咬牙低低的回覆:“先藏好你的尾巴再說。”
一個月後,莫生帶來訊息,首先是那“適宜”衣料店,青天白日的,裁縫死了,又多了兩具無名屍體,老闆娘吃了官司,由於那老闆娘失去了記憶,官家又一直沒查出什麼,加上也沒有苦主告狀,拖到今日就放出來了。
其次,洛陽令董大人在百官宴上失態,惹惱了吏部尚書。不知為什麼,董大人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奇怪的話,說到後來,還一口咬定,吏部尚書的公子私納花魁,收受賄賂,吏部尚書拂袖而去。董大人受了驚嚇,回家後就有了惡疾,好像是面板奇癢,不停地抓撓,以至於體無完膚,不久就一命嗚呼了。有幾個衙役和他家的幾個打手也染上了類似疾病,不過不同的是,身上抓過的地方就長出白毛來,沒過多久,人人就像穿了個白色皮襖,笑煞眾人。
莫夫人聽到莫生的講述,笑的上不來氣,啊,這清心粥還真是有用,那董大人把什麼都清出心裡去了,連送禮行賄也不瞞著。清出的毒發在了體表,竟然成了面板病。這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清心粥完
鴛鴦蒸
謝家有女,年近及笄。眼看小女兒珍娘生日將近,謝老爺和夫人便早早將請帖發了,邀齊了眾多的親朋,為珍娘行及笄之禮。除了寶貝女兒的成人禮,謝家還為女兒籌劃著另一件人生大事,那便是珍娘和崔氏公子的婚事。
謝家的女兒,絕不能嫁到一般人家去。因為這謝家,從晉代起,就是士族,門楣頗高。俗語說,婚姻之事,一定要門當戶對。而那崔氏的聲望背景,和謝家正是不相上下。這樣的因緣方可稱為天作之合。
謝氏夫婦已經見了崔家的少年公子,清秀儒雅,和女兒的確般配,便和崔家商量換帖納彩,單等女兒生日一過,便將一樁十全十美良緣芥蒂。
要說這謝家的珍娘,也是書畫粗通,溫文爾雅的個妙人兒。女孩兒漸漸大了,不免心思也多了起來,就如初春含苞的桃花,微風一拂,便顫顫的綻開一抹明豔。聽到家裡人議論自己和崔生的婚事,珍娘是一半兒害臊,一半兒想聽,心裡忐忑,不知道這公子樣貌如何,品性可好。千萬個疑問,又無法對爹孃開口。不自覺的就偷偷找了些才子佳人的書來,一邊翻看,一邊幻想自己將來和夫君花前月下的光景,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看珍孃的生日就要到了,這一日清早,謝夫人突然收到家書,說是謝夫人的母親突然得了重病,想見見謝夫人和珍娘
謝夫人匆匆忙忙的備了車馬,帶了女兒往孃家趕去。珍娘自十二歲後,極少有出門的機會,一路上,忍不住挑了車窗簾子往外看。但見街上人來人往,商品琳琅滿目,看的珍娘眼花繚亂。忽然,一個不大的字畫攤子吸引了珍孃的目光。雖然離得遠,珍娘還是看的出字裡的傲骨,畫間的恬淡。一個穿著月白布衫的俊秀男子坐在字畫堆裡,正捧著書看的津津有味,全然不顧自家的生意。珍娘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