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休息。
於是很快地,便聽到似乎有人走進了帳子來。
那腳步聲很耳熟,我不想聽,可是卻又不得不聽。
那人停在我的榻邊,再蹲下身來,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在我耳邊一遍一遍地說:
“落落,我該怎麼讓你相信我,落落!我要救的是你呀,我看到那邊掉下去的明明是你呀!落落!”
我強迫自己往沉了睡去,將他的聲音絕斷於耳際。
最後一句話,也一點一點的消失在我的記憶裡,再也沒有想起來過。
早該沒心沒肺,現在就不用撕心裂
後來再醒,卻已經是一天以後。
彼時,慕容雪正坐在我的床榻邊,慘白著一張臉,虛弱無力地撐著自己的身子。
我眨眨眼,輕搭了手往她的腕上。
“脈相很虛。”我實話實說,“在山裡是靠我生出的真火保了你的命,現在出來,溫度差別太大。你的身體素質雖說很好,但在這種環境下還是不行。很有可能馬上會迎來場大病,但不要害怕,病一場,就好得差不多了。”
她衝我點頭,並沒有太在意自己的身子,而是馬上開了口跟我說:
“落落,雪山裡的事你先不要定論。等我好好問問,這事怕是場誤會呢!”
我皺眉,對於雪山二字有小小的排斥,但卻又不得不面對,這就很讓人噁心。
對於慕容雪的話,我全當是她來對我進行的安慰。
什麼誤不誤會,我親眼看見的事實,還能誤會到哪兒去!
“其實都怪我!”見她沒有走的意思,我乾脆閒扯兩句。“以前在國防部的時候長官就說過,人哪,就得學著沒心沒肺,這樣到時候才不至於撕心裂肺。我就沒聽他的,所以你看,現在把自己弄成了這個鬼樣子!”
許是我的話讓慕容雪也想到了很多從前,我見她猶自感嘆了一陣,便又晃悠悠地出了帳去。
帳簾剛一放下,就聽得外頭一陣喧譁,有很多聲音同時響起,有的喊“娘娘”,有的喊“主子”,還有的喊喊“雪雪”。
我死咬住牙,這才讓自己沒有因為狠而發出難聽的聲音來。
不多時,帳簾再被人從外一把掀開。
進來的人,便是那個讓我撕心裂肺不能自已的。
早該沒心沒肺,現在就不用撕心裂
我見其疾步衝向我的榻邊,一反抓住我的胳膊急聲問:
“雪雪暈倒了!落落,這是怎麼回事?”
我氣得兩眼冒金星,猛地甩開被握住的胳膊怒聲道:
“你是什麼意思?是說我跟她說了不好的話,才把她氣得暈倒嗎?”
唐楚急急揮手:
“不是不是!落落你冷靜點,我是想問問她這會兒暈倒,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我”
“為什麼來問我的人是你?”讓我冷靜,我就真的冷靜,再不鬧,再不大喊,只是直瞅著他幽幽地問:“為什麼不是那些醫官?或者是展放?唐楚!這事兒要你跟著摻合什麼?”
我看到他面色煞白,半蹲的身子晃了晃,險些坐到地上去。
以為還會再說點兒什麼,或者是指責我。
但是等了半晌,他卻只是自顧地站起身,將我蓋在腿上的毯子又扯了扯,這才蹣跚著出了帳子。
我趕在他放下帳簾的最後一刻喊出聲,說:
“讓大夫當做傷寒去治,治好了就沒事了!”
他猛間回頭,衝口就道:
“落落謝謝你!”
我握緊了拳,在心裡說,這真的是一個極大的諷刺!
後來,我又睡了兩天,醒來時,幽端著碗水遞到我面前,說:
“大順太子一直都守在這裡,兩天兩夜沒閤眼,就連另一頭炎赤皇后傳了一次病危他都沒離開。”
我喝了口水,以目光向其尋問:這又能怎樣?
幽聳聳肩,答:
“是不能怎樣,只是我覺得,這件事情你是不是處理得太武斷了些?這些日子我都看在眼裡,大順太子跟炎赤皇后之間,已經沒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感情了。他只是很純粹的當她是朋友,就算為她的暈倒而著急,可是你想想,如果是我突然暈倒,你會不會也很著急呢?”
早該沒心沒肺,現在就不用撕心裂
不得不承認,幽所講的話很客觀。
如果是他也突然暈倒,做為小主子和朋友,我應該也會急得跟唐楚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