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魂淵肯定地點了點頭。
陸莫的神情突然變得高深莫測起來。他又端起茶杯,輕輕啜了口,說道:“部分繼承很常見,但全部繼承,古往今來都只是傳說,從未有過,我也只是在古籍中看到過一回。”陸莫頓了頓,“不過,你知道麼?魂淵。全部繼承有個更確切的說法,叫做——靈魂繼承。”
作者有話要說:
☆、再聚
午時剛過,瞳浠在隱塵那堪比藏寶閣的書樓裡尋了本《山河異聞錄》,回房倒了杯茶,坐在窗下的木椅上,專心致志地看了起來。
一年的時光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消逝。
瞳浠的身子在隱塵高超的醫術下逐漸好轉,甚至比離宮前還要好得多。這也再一次證實了幽洛居士的醫術天下首屈一指。
打了個哈欠,瞳浠放下書冊,仰頭往外看著幽洛神殿奇特的景色。雖說是在深淵之下,但卻沒有令人畏懼的黑暗,反而還有明媚燦爛的陽光自上傾瀉而下。聽隱塵說,深淵並非完全封閉於地下,仍是會有縫隙讓陽光流入。
但儘管在這裡生活了將近一年,瞳浠此刻也仍然對這大自然的神奇表示讚歎。
正在這時,拿著藥箱路過的隱塵成功地吸引了瞳浠的注意力。
在瞳浠的印象裡,隱塵向來都是慵懶的。懶得整理書樓,懶得洗衣服,懶得刷碗……這一年中,瞳浠從沒見他提著藥箱過,甚至連他出門的次數都是少之又少。更別說像今日這樣提著藥箱出門了。
瞳浠好奇,忍不住問道:“師父,您要去哪?”
“看病。”隱塵頭也不回道。
“病得很重麼?”話剛出口,瞳浠便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若是病得不重,堂堂幽洛居士又怎會親自出殿前往?
果然,只見隱塵突然停下,轉頭神色陰鬱地看著瞳浠:“你當我是擺攤開鋪的那些郎中啊?一點點風溼風寒來找我,我都會搭理?要不是和他琉夜王室有些淵源,再給一百片金葉子都沒門!”
琉夜皇室?瞳浠腦海中驀地浮現出魂淵的面容,急忙問道:“琉夜皇室有誰病重了麼?”
隱塵還是第一次看見瞳浠這般緊張的模樣。不禁愣了下,隨後開口道:“好像是什麼六王子,挺受王上寵愛的。”
六王子……魂淵……這回換做瞳浠愣住了。
隱塵倒也沒多大在意,抬腳就準備繼續往前走。不料瞳浠風一般的衝過來,擋在他面前,神色堅定地說道:“師父,我要去。”
隱塵反對:“你身體還沒好全,不易出殿。給我乖乖呆在這裡養著。”
瞳浠卻是意外地執著,半步不讓:“師父,帶我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不會給您添麻煩的。而且我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偶爾出殿不會有大礙的。”
隱塵挑了挑眉:“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再說,琉夜王室有什麼好去的,你在那兒呆了十年還沒待夠?或者,還沒有享受夠那些白眼嘲弄?”
“不是的。”瞳浠搖了搖頭,低聲道,“六王子魂淵……是我的同胞哥哥。”
“哦。”隱塵一臉瞭然地點了點頭,“就是那個受你父王寵愛,但沒有恃寵橫行,且待你極好的兄長?”
“嗯。”
“你很在乎他?”
“嗯。”
“不讓你去見他你就要一哭二鬧三上吊擾得我幽洛神殿不得安寧?”
“嗯……嗯?”瞳浠發現話中的不對,急忙搖頭,“不,不會的。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更不會攪得神殿不得安寧。我只是想去看看他。”
看著極力辯解的瞳浠,隱塵卻是笑了,揉揉人頭:“得了。不逗你了。你若是真想去,就得照顧好自己,呆在我身邊,別到處亂跑。到時候我可沒時間管你。”
“嗯。”瞳浠用力地點點頭,仰頭看著隱塵,眼底深處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待收拾好衣物藥品後,瞳浠便和隱塵從密道出了深淵,而後僱了輛馬車往皇城方向駛去。
將出入宮廷的令牌遞給宮門前的守衛後,瞳浠坐回了馬車中,掀開車簾看著窗外。
或許是將要與魂淵想見的喜悅沖淡了對這裡的恐懼,或許是一年的時間已足夠自己去淡忘這裡的陰霾,現今看著周圍曾經無比熟悉的景象,瞳浠卻沒有了當初的小心翼翼和畏懼害怕,取而代之的則是期望和平靜。
突然,從一旁伸出一隻手,將一個面具一樣的東西扣在了瞳浠臉上,隨之而來的聲音還是那麼慵懶:“帶上,不許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