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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斌疑惑地望了他一眼,而他只是默不作聲地搖搖頭,示意劉斌走遠些,然後對著蝶妖沉肅地說:“天師一族曾對妖族犯下滔天罪孽,張青陽萬死難贖其罪。但他不是張家人,希望你能放了他。”
“喂!臭道士你瘋了!”劉斌大吃一驚,著急忙慌地就要去拍醒這個腦子被門夾了的傢伙,卻被張青陽回頭一眼看得怔在原地。在那一眼裡,他看到了太多太多東西,有的讓他無奈,有的讓他憂慮,有的讓他心亂如麻。
蝶妖冷哼一聲,“老孃憑什麼聽你的?你以為你有資格命令我做什麼?你知道我有多少兄弟姊妹父母親人死在你們張家手裡麼?你們這些人,永遠也無法想象,那種痛苦和絕望的感覺,甚至連悲傷的力氣也沒有。我只能請求鎮守萬妖境,以免自己在外面失控,身不由己地毀滅一切。”
張青陽聽著蝶妖怨毒的訴說,眼中有某種不忍和感嘆,抬頭仰視著對方的雙眼誠懇地說:“萬妖小姐,儘管我沒有參與那一場屠殺,然而也沒有想過推卸責任。只是既然你認為我們向無辜妖物下手是錯誤的,那麼這隻地縛靈他……也只是個不相干的外人。你們也不會是非不分吧?”
“哼。”
“這樣,我們比一場,如果我輸了,任由你們處置。如果我贏了——”
“怎麼,你贏了還想跟他一起離開不成?”
“不,如果我贏了,放他走就好。無論輸贏我都悉聽尊便,只要留我一命。”
劉斌大駭,驚叫道:“臭道士你胡說什麼?!”
張青陽沒有回頭,只是低聲說:“閉嘴。”
蝶妖冷眼看著兩人在自己眼前種種作態,眼中是滔天的怒火,不屑地冷笑了一聲,譏諷張青陽,“說什麼任由我處置又要留你一命,還不是怕死?膽小如鼠卻又邪惡狡猾的人類。”
張青陽搖搖頭,淡淡地解釋:“並非張某怕死,而是身負雙生共命咒,不想連累他人。而且我想,你們讓仇人生不如死,總比一下子結果了要痛快吧。”
蝶妖想不到他說出這種話來,忍不住氣笑道:“好!好!想不到你對自己也挺狠的。罷了,現在說什麼都是空話。先打贏我再說。否則,你們就一起死在這裡做對亡命鴛鴦好了。”
蝶妖話音未落,耳邊風聲忽響,張青陽竟已仗劍而來。只可惜身材如此嬌小的人類在她眼裡,就跟蚊子在人眼裡沒什麼差別。輕飄飄一扇翅膀,颶風驟起,吹得張青陽幾乎無法再前進半步。
劉斌完全無法阻止這一人一妖的拼命,也明白自己現在如果一副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的傻逼樣子衝出去,只會讓張青陽分心更容易受傷而已,於是乖覺地找了個安全形落,神情緊張地看著戰況。
他不知道從他這次清醒開始就一直被有意無意提及的雙生共命咒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然而他直覺那跟張青陽還有自己一定有莫大的關係。
他不是真的二他並不遲鈍,這次清醒,張青陽對他的態度實在是太不一樣了。有什麼東西橫亙在他們之間恰如薄薄一張紙,隨時都能戳破。
他仰起頭,看著那個正與蝶妖不顧一切地交手的人,在小山一樣的蝴蝶面前簡直可以忽略不計地脆弱人類,卻一直都沒有過退縮。其實他何必那麼拼命呢,無論輸贏那些妖怪都不會放過他。
他只是為了一個尚未被應承的賭約戰鬥,為了把他劉斌安安全全地送出去。他甚至為了保證自己不死掉連累了別人,甘願主動提出願意受各種折磨。
劉斌咬著自己的嘴唇,恍然不覺一絲血色慢慢滲出,他想,如果他不是一隻戰鬥力負二百五的渣地縛靈就好了,如果他有足夠的力量,去和張青陽並肩戰鬥,與他共同進退。也許一切就不至如此。
恍惚間頭頂有衣袂翻飛的聲響,只見張青陽一個翻滾,半跪著落到地上,桃木劍深深插入土中,他單手握著劍柄,撐起自己的身體,另一隻手若無其事地抹去身上血跡。地上,幾搓燒焦的飛灰隨風翻滾,偶爾可見一縷黃色,像是符籙之類的東西。
張青陽受傷了!劉斌霍的站起來,再也無法接著冷靜自持下去,衝到張青陽身邊扶住他,眼神上下一掃,發現他全身上下都血跡斑斑,簡直是慘不忍睹。
他從未見他如此狼狽過,這個男人,一直都是愛乾淨的,近乎變態的潔癖,對髒亂一秒鐘也難以忍受。而現在他全身上下不是血就是泥,衣服破了,頭髮也亂了。
“臭道士……”劉斌聽見自己的聲音簡直在顫抖,就像是虛弱到快要死了的人是他一樣。張青陽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