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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也不用太難過,現在不還是沒有被人學去麼?”李言安慰陳氏道:“所以,伯母才要趕緊多制一些,在別人跟風之前,多賺些銀錢要緊。”
也是。陳氏的眼睛亮了起來。今天買的人都是大家小姐,她們就算是學會了,也只是自己做著玩兒,決不會拿到街上去賣;而且,自己今日得錢雖多,但一個也只是賣了幾十個小熊,別人應該沒有注意到……
“今兒是不成了。”陳氏盤算道:“初十的時候還有一次大廟會,這十天裡,自己應該能製出幾百個小熊來。只算一百文一個的話,那也是一大筆銀子了!言哥兒,伯母這就上街去買布料棉花,家裡就由你看著些!哦,對了,你那丫鬟若是收拾完了,也讓她跟我一起做布熊吧,你們主僕也暫時有個進項。”
有好處竟然沒有忘記他們,喬喬這位母親真是很不錯。李言心中稱讚,面露感激地道:“伯母,您……”
陳氏笑了笑,道:“十天裡,我也做不了許多。與其被別人學了去,還不如被你們學了去。言哥兒,我看你們也沒什麼行李,需要添什麼,跟我說一聲。你既然叫我伯母,就不要跟我太客氣。”
“那我就不客氣了。”李言笑道:“不過伯母,咱們是不是叫上喬喬一起?布熊既然是她想出來的花樣,她說不定比我們眼光好呢?”
“也是,那東西就是小姑娘最喜歡。”陳氏應了下來,起身去內院。眼瞧著天還很早,想著喬喬今天累的不輕,就沒有立即叫她,搬過自己的針線簍子翻了起來。
這裡竟沒有多少布片零頭?想必是被喬喬偷偷拿去做了布熊。陳氏微微笑著,最後找了塊粉色的布料還算勉強能用,又將賣剩下的那隻小熊拿出來仔細看了看,才動手做了起來。
果然不難。才過了不到半個時辰,陳氏手裡的粉色小熊已經成型。再做的話,應該能更快一些,陳氏心中有了數,站起身,換了個衣裳,到東耳房想要叫醒南喬,卻發現自家女兒已經起了床,手裡正忙活著一隻還沒成型的小布熊。
“怎麼不多睡會兒?”陳氏心疼地道。
“喬喬做的小熊賣了好多銀子,喬喬好高興。”南喬羞澀地笑道:“額娘,喬喬想多做些賣錢,喬喬想將自己生病花掉的銀子都掙回來……”
“傻孩子,凡事有阿瑪額娘在呢,要你操什麼心。”陳氏溫柔地擦去南喬頭上的汗水,道:“只要喬喬好好地,給額娘多少銀子都不換!對了,喬喬,跟額娘上街去不?”
“上街?”南喬眼睛一亮,開心地道:“好!”
019 夜會(五)
李言竟然真的找到了她。
南喬躺在床上,怎麼也不敢睡著,很害怕自己這是在做夢。她怕她只要一閉上眼睛,今日的一切就變成了一場夢——是她夢見了自己上街擺攤,是她夢見了李言,是她夢見了剛剛熱鬧的午飯……
不,不會是夢……南喬一個翻身坐了起來,下了床,跑到了垂花門邊,聽見了前院李石的打水聲,李秀努力擦洗房間聲,李言和陳氏的說話聲,才又安下了心。
是他。他就在前院,就在她身邊。
自己太緊張了。南喬笑著搖了搖頭,回了房間,怕自己又胡思亂想,索性也不睡了,擺弄起針線來。他們家裡沒錢,李言看起來也沒錢……日子要過的舒心,離了銀子哪能成?所以陳氏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她心心疼愛的女兒正在努力的畫面。
再說陳氏幫著南喬換了衣裳,又是一番梳洗之後,太陽已經有些偏西了。娘兩個手牽著手到前院喊了李言,再次去了寺前大街。購物的心情顯然比擺攤的心情更舒暢一些,南喬好奇地東張西望,只覺得什麼都稀奇有趣。
陳氏也覺得女兒以前身體弱,從不曾逛過街,也就樂呵呵地由著她,自己只跟李言說一些京城風物。她刻意避開了談論蘇州或是海上的事情,以免引的他傷心。陳氏雖不管,但南喬看了一會兒也就失去了興趣——她畢竟不是真的小孩子,問了陳氏上街的目的後,就催促著兩人快些買。“額娘,咱們快些買了回去多做些,多賣銀子!”
“以前怎麼沒發現喬喬這麼愛錢?”陳氏打趣了一句,想著女兒說不定是累了,正好在布店裡歇一歇,於是就進了就近的一家店子,由李言和南喬做主,將他們家庫房裡的桃紅色,大紅色,橘黃色,以及棕黃色的散碎布料都挑了出來。
“恩,黑色的也要一些。”南喬想了想道。
“有,有。黑色的可不少!”夥計熱情地將庫房裡黑色碎布搬出了些。這幾個客人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