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玳寧才知道,那是他的女朋友,沈淑芬。
沈淑芬是公關係的系花,之前曾與梁或潛若即若離,大概是自己的出現,給了她危機意識,她便趕忙跳出來“正名”,說她才是梁或潛的正牌女友。
隱約有難過的情緒浮上心底,玳寧這時才發現,她好像投注了不該有的感情。
很快地,玳寧收拾好不該有的心緒,把兩人的關係定位在“朋友”。
她始終認為,她是很理智的人,她知道什麼叫分寸,她不能因為有人誤會,就賠上她與梁或潛的友誼。
直到沈淑芬當著她的面丟來那句話。
我們是不是朋友?
她跟她當然是朋友,當她與梁或潛見面時,淑芬很少缺席,都跟他們一起快樂的聊天。
久而久之,她們也就熟稔起來,所以,她們當然是朋友。
所以她不懂,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是,淑芬那種質疑的語氣、那種指控的表情,都教玳寧心驚,更別說當時淑芬的眼眶泛紅,看得出來她已經哭過一場。
玳寧知道,淑芬在擔心什麼,一定是那些流言傷了她。
那時她只給了淑芬一句話,承諾她這一輩子,都不會搶她的男人。
但是……但是現在……她卻倍感無力。
窩在浴室裡的玳寧,眼淚落得更急,心痛得更厲害,幾乎要無法呼吸了。
“我真的不想、真的不想搶你的男人……但是,我就是無法停止自己愛他……我該怎麼辦?”
玳寧一字一句的獨白,對著自己沮喪的開口,說出口的每個字,都沾著她的心酸,揉進她的心碎。
一直以為自己是知道對錯的人,自己是有分寸、有自制力的人,直到現在,她才明白自己有多脆弱,更明白理智在愛情面前,完全使不上力,派不上用場。
愛情沒有對錯,只有先後。
她來晚了,所以,她輸了。
這個結局就像是判官手裡的硃砂筆,再次將她打人絕望的深淵裡,判她永不超生,至死方休。
“山居”這次所接下的案子,範圍包括了兩岸三地。是一個跨國建築集團的大企畫,內容不但含括建築物的設計,還牽扯到對岸的都市規畫、道路整合與市容,規模十分驚人。
梁或潛一到公司,就看到大家都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十分專注的樣子,由此可見,這次大家都受到激勵,衝勁十足。
他腳步未停,直接往玳寧的辦公室走去,輕敲了門之後探頭進去,看到一顆正努力工作的小腦袋。
玳寧將手裡的工作告一段落後,抬起頭來,直接給了他一個笑臉。
“早安。”玳寧笑得很燦爛,將大眼眯成一條細線,不讓他看出昨夜無眠的心酸。
“早。”梁或潛大步邁進,沒有忽略掉她的黑眼圈。
“還好吧?看起來很累的樣子?”梁或潛傾近身,俊臉往她眼前堆來,黑眸仔細的在她臉上梭巡著。
玳寧嚇得閉住氣,往椅背裡一靠,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是在檢查青春痘,還是在做面板檢測?靠那麼近做什麼?”玳寧瞪了他一眼,小手不自在的在臉上胡亂揉了幾下,想拂去臉上不該屬於她的溫度和氣息。
“瞧你緊張的……我是會咬你?還是會把你給吃了?”梁或潛白了她一眼,對她的大驚小怪有點不以為然,他直起身,長手長腳的他坐上她的辦公桌,長腿在腳踝處交疊,姿勢輕鬆自然。
玳寧不理會,只是輕哼一聲。
她不怕他咬她,也不怕他吃了她,就怕他不動手,自己會衝上去,那不更糗?到時候,飛身逃走的人就變成他了。
玳寧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幾口水順順氣……
“好了,我是來通知你,過兩天我要帶你去度假,嘖嘖嘖,想必淑芬又要吃飛醋了……”梁或潛開口,一臉無奈的表情。
被他的話嚇到,一口氣突地嗆了上來,玳寧一陣猛咳。
“咳咳……”她咳得小臉漲紅,心肝脾肚胃都像是要咳出來了。
梁或潛的濃眉蹙了起來,大掌不客氣的往她背上拍。
“你是怎麼了?是不是宿醉未醒,神智不清?酒量差,就別跟人拼酒,心情好也不是這樣喝的。”他的口氣充滿責備,但動作卻是輕柔的。
玳寧側過臉看著他,大眼瞪得老圓。
“怎麼了?換我的臉上長青春痘了?”梁或潛直直的看著她,問她現在的表情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