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印象,而是印象深刻。
捧著賬本看了好一會兒,靠在椅背上閉上雙眼。
韓博就是為這事來的,一直在觀察她的反應,觀察她聽到這個訊息、看到賬本之後細微的表情。
反常的反應和細微的表情出賣了她,種種跡象表明不是她看走了眼,而是自己看走了眼,唯一不同的是看錯的不是顧思成,而是已死多年的郝英良!
這就好解釋了,如果顧思成當年真勾結外人、裡應外合吞下這筆鉅款,那麼他出獄之後應該去花天酒地、享受生活,而不是跑深正來找自己拼命。
太感情用事了!
韓博腦海裡浮現出郝英良生前的樣子,沉吟道:“看來這四千六百萬根本沒被那個香港小混混卷跑,這一切全是郝老闆授意的。居安思危,準備一筆錢存放在沒人知道的地方以備不時之需。他最困難的時候之所以沒動,不是不想動,而是不敢動也動不了,因為錢在哪兒只有顧思成一個人知道。
至於為什麼沒告訴杜茜,一是擔心杜茜不會要這筆錢;二是有我、曉蕾及他以前的那些朋友幫忙,杜茜當時也不是特別需要資金;三是他非常信任顧思成,也非常信任你,就算不告訴杜茜,你們將來一樣會想辦法把其中一部分交給杜茜,或者交給孩子。”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最壞打算
四千六百萬人民幣,現在可能不止。
餘琳相信顧思成不會把這筆錢用別人的戶頭傻傻的存在銀行裡貶值,更不會像解放前的土財主一樣裝起來埋在什麼地方,肯定是以某種方式進行投資,可能在香港買樓,也可能投資股票或債券。
對大多人而言這無疑是一筆鉅款,對她餘琳來說這筆鉅款不管現在變成了多少,不過是一個數字甚至沒什麼意義。
杜茜帶著孩子在南非已站穩腳跟,掌管一家資產上億的商城,這筆錢對杜茜或許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何況她一定會刨根問底,搞清這筆錢的來龍去脈,一旦知道這筆錢是怎麼回事,她絕對不會要。
真正需要這筆錢的人倒是不少,比如顧思成,比如錢小伍和宗浩,可他們在不歸路上越走越遠,人要是沒了,要錢又有什麼用?
她就這麼緊閉著雙眼,對韓博的推測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儘管雙眼閉著,淚水卻禁不住滾滾而流。
該問的已經問了,她想說自然會說,她不想說不管你怎麼問也不會開口。但這頓飯並非沒有收穫,至少又解開一個疑點,至少能確認之前關於顧思成有鉅額作案經費的推測。
韓博自顧自的吃了幾口菜,放下筷子,“姜小山毫無疑問參與了,儘管後來被矇在鼓裡,但他給顧思成、錢小伍及宗浩提供過作案經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鑑於他認罪態度較好,能深刻反省,我們公安機關可以暫不追究其刑事責任。
你剛才也說過,我們還拐彎抹角帶點關係,我們可以算沾親帶故。我和我愛人不想杜茜再傷心難過,我和你一樣希望顧思成能夠懸崖勒馬,一樣不想看到他走上絕路。至於錢小伍和宗浩,只要他們能夠主動回國向公安機關自首,將來同樣能爭取到從寬處理。”
顯而易見,姜小山之所以沒被追究,肯定是杜茜求過情,求他網開一面。
畢竟那是南非,他在南非幹了四年警務參贊,不知道認識多少南非高官,想把姜小山引渡回來不是什麼難事。
餘琳意識到這是最後通牒,確切地說是最後的警告,下意識睜開雙眼,拿起紙巾擦乾淚水,有氣無力地說:“韓局長,不管您信不信,我真不知道他們在哪兒。”
“現在不知道,不等於將來不知道。”
韓博側頭看看常彩燕,接著道:“你不知道,不意味著我們不知道。總之,你如果真關心真擔心他們,如果真想為他們好,那就要拿出實際行動,積極配合我們公安機關,而我們也會恪守承諾給你一個勸他們迷途知返的機會。”
“讓我想想。”
“給你12個小時考慮,這是我家鑰匙,想通了退房搬回去;如果覺得顧思成能夠成功,並且能全身而退,就把鑰匙跟上次一樣交給物業,而今天也將是我們之間的最後一次見面。”
“我上樓了,謝謝您的款待,您二位慢慢吃。”
餘琳心亂如麻,一刻不想在此多呆,起身拿起包,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拿走了放在桌角上的鑰匙。
外面有戰友,沒什麼好擔心的。
常彩燕象徵性地起身相送,目送她走出餐廳,坐下問:“韓局,您這是在做最壞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