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耳,琴聲如訴,寶月樓裡,沉璧踏樂而舞,折腰之際,目光往弘曆身上一瞟,見他單手支頰,正在走神,眼睛雖看著她,心卻不知飛去了哪裡。
“哎呀!”
弘曆回過神來,起身朝跌倒在地的沉璧走來:“怎麼這麼不小心,李玉,宣太醫!”
李玉嗻了一聲,匆匆離去。
“怎麼跳舞還心不在焉?”弘曆將沉璧橫抱上榻,“待會要陪太后去藥王廟,若是弄傷了腳,你就哪裡也別去了,留在寶月樓裡發呆吧。”
見沉璧臉上顯出焦急的樣子,他忽然笑了,伸手在她鼻子上颳了刮。
“朕也會留下來。”他笑道,“陪你一塊發呆,可好?”
沉璧楞楞看他一會,忽然從榻上滾下來,跪在他面前,淚水漣漣道:“皇上,我有件事在心裡藏很久,一直不敢稟報,可皇上待臣妾這麼好,若我再不說實話,實在於心不忍!”
弘曆楞了楞:“你要說什麼?”
沉璧抿了抿唇,似經歷過一番天人交戰般,咬牙道:“皇上,瓔珞她……”
燭火在桌上燒,卻帶不來任何溫度。
當李玉帶著太醫匆匆趕到時,見到的是弘曆面如寒霜的面孔,以至於整個寶月樓都提前進入了冬天,每個人都被冷的瑟瑟發抖。
“皇上!”沉璧忽然喊道,然後一瘸一拐的追在後頭,“您要去哪,您……您答應過嬪妾,不會為難瓔珞的!”
可弘曆哪肯聽她的話,他快步而出,去了延禧宮。
延禧宮裡,早已人去樓空。
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床鋪,弘曆忽然開口:“李玉。”
“奴才在!”李玉忙上前。
“傳旨。”弘曆冷冷道,“封鎖神武門。”
李玉楞道:“太后今日要去藥王廟,現在封門,難免驚動太后——”
弘曆:“封!”
李玉跪下:“嗻!”
一輛驢車在兩名小太監的驅使下,漸漸靠近神武門。
車上幾隻水桶,被大苫布蓋著,水桶個個相同,其式樣,赫然就是魏瓔珞院子那隻水桶的式樣。
一個小太監打著呵欠道:“每天三更就要去玉泉山運水,一路走到紫禁城,能把人活活累傻!宮裡水井和玉泉山的水又有什麼區別,不都是水嗎?”
另一個小太監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示意他謹言慎行。
小太監癟癟嘴:“是是,我知道,給皇上太后用的水,當然是天底下最好的水!玉泉水的水又甘又甜,是水井能比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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