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我外公醫術高明,救了我娘一命。
饒是如此,我娘足足調理三年方才復原,懷了懷瑾,我娘得了外公提醒,格外注意飲食,懷瑾足足七個月一直平安無事,我娘略略安心。不料有一日大意吃了幾口大廚房送來的冰糖燕窩粥,幸虧我娘及時驚醒吃得不多,卻在那日夜裡又忽然又跑肚了,就此胎動生下懷瑾,懷瑾早產原本不足,落地又是臘月間,冰天雪地。乳孃又沒及時就位,故而越發體弱。”
青柳聽得神情緊張:“太太呢?”
懷瑜道:“九死一生。幸虧我外公來得及時,才堪堪撿回一命,之後一直多方調理,卻是至今再沒懷孕了。”
青柳聞言忽然渾身發冷:“姑娘,您說這一切都不是意外?”
意外麼?若不是當初那一碗冰糖燕窩送了自己的命,自己或許也會這般懷疑。懷瑜冷笑:“你還記得大奶奶前年生大姐兒?”
青柳捂住嘴巴,陳氏事情幾乎人盡皆知。她頭胎生了閨女,二胎懷胎八月,忽然如廁時候摔一跤,據說地上漏了油。此刻想來大有蹊蹺,蹬東之所,汙穢之地,哪裡來的油膩?
青柳沒想到童家看著錦衣玉食,卻是這般暗藏殺機,一時緊張的上下牙捉對掐架,嘴唇抖索的厲害。
☆、各自肚腸
翌日清晨,白氏坐陣議事廳,召見家裡大小管事,聽取意見,安排差事;發下對牌。
其實,按照童羅氏的做法,白氏大可以穩坐松濤苑,等候這些媽媽婆子上門回稟,並藉機殺雞儆猴,把之前慢待過自己的勢利狗腿們晾起來曬曬,或者藉故罰跪,甚至再狠毒些,罰跪石頭瓦片子。
這些惡毒伎倆童羅氏大都開過先河,白氏拾人牙慧效仿一回也不算十分惡毒。
這些管事婆子,因為之前依附童羅氏,正所謂狗腿子餓狗子,大多做事不分對錯,只憑主子喜好。且三爺懶散,三太太綿軟,兩口子都不是起雄的主兒。大房卻是如日中天,大爺把這生意,大太太管著府庫,這個童家盡在掌中。
童府這些管事奴才不說下過絆子,或多或少摔過三房臉子。白氏奉命掌家,她們著實怕過一陣子,這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河西,誰能想到綿軟三太太也有掌家一日。
對於她們這些家生子兒,主子打罵卻是輕的,最怕一頓板子打得半死,再提腳買了。或者主子其各懷心思,把一家子買的個七零八落,甚至把顏色好的女兒賣入娼家也是有的,表面上看起來是人牙子作祟,其實都是內宅那些隱私主母搗鬼,這種事兒大太太不是沒幹過。就連香姨娘當初差點著了她的道,幸虧是香姨娘機靈,人牙子也忌憚香姨娘良妾身份,又有大老爺盯得緊,這才沒有得逞。
三太太這回可是老爺子指令,打了誰買了誰都是奉命行事,擱著誰誰倒黴,沒地伸冤,也沒得埋怨。一個個悔恨,自己怎麼就沒生就一雙前後眼呢!
尤其是幾個廚娘,更加悔之不迭,當日在童羅氏唆使之下,請病假撂挑子。結果被三太太祭出尚方劍,大太太陪房也倒了血黴,遑論他們這些,請託人情送禮物,白氏油鹽不進,不哼不哈不下結論。嚇得他們一個個在家如坐針氈,無時不刻不在觀察動靜,看看白氏下甚殺手。
卻是白氏生就禮賢下士秉性,做不來仗勢欺人之事,除了當日撞在槍口上的採買夫妻受了重罰,全家驅趕,其餘各人依舊各就各位,按部就班辦著差事。並不見白氏踩誰抬誰。
曾經追隨童羅氏一班子嘍囉有些看不懂了,難道白氏真是善良正直,公正無私青天大人呢?這號人真的存在麼?
白氏卻不會理會這些無聊之人,只管差事好壞,各人只要做好本分,白氏便再無多話。
今日也是一般,例行公事完畢,分派差事,發下對牌,各處執事婆子各負其責。白氏跟陳氏商議著挑選幾個精壯婆子,帶著她幾個開始核對帳實。
昨日白氏已經撐著空
隙把小庫房賬款核對明白。發覺童羅氏在家裡行事不僅糜費,而且偏頗,同樣主子要分上下三等,他們娘兒們一個個都是金尊玉貴,吃最好的,用最貴的,一頓飯十幾二十兩銀子她也敢列帳支取。再有親眷往來,童家的年禮節禮總要比別家厚上三成,連老爺子也要排後。
再有賬面上的家用尚在月初已經花得罄盡。
當然這些事情白氏不做評論,只把賬務如實回稟給老爺子知道,童家家大業大,老爺子如何處置也不在白氏思考之列。
白氏要做之事,就是總把童羅氏之前賬務軋斷。再從自己當家之日立起一本新戶頭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