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過,每次疼痛襲來,寂寞和無助擠滿他內心的時候,他都想要放棄。
如果不是那個姑娘,抱著他,輕輕哼著他聽不懂的歌謠,給他溫暖,他也許早就崩潰了。
後來,他聽懂了那個姑娘簡單的問話。
不知道她的官話跟誰學的,很慢很慢的問他:“你叫什麼,你家在哪裡?”
他回答不上來,他搖頭,他說我不知道,我忘了。
過了幾天後,這個姑娘好像就明白了他的回答,又試著慢慢問了其他問題。
他們就這麼摸索著,猜測著交流。
後來,他好像發現他有了個名字,是那姑娘給他起的。
發音很奇怪,像是……疼洽。
他拒絕,但姑娘好像聽不懂,每天樂此不疲地喊著他疼洽。
他們用極慢的速度學著對方的語言,揣摩著陌生語言的意思,等到他能下地走動時,他已經能聽懂姑娘的大部分話。
並不難學,他為自己的聰明感到高興。
他知道了他在蒼族,一個有巫的母系民族。
救他的姑娘叫巫藤,就是這裡的巫女,而他叫做藤拾。
拾來的,拾的發音像洽,他曾表達過不滿,巫藤告訴他:“如果叫你送,或者撿,更難聽。”
送的蒼族發音是桑,撿的發音是攆。
於是他只好矮子裡拔將軍,接受了藤拾這個名字。
再後來,他知道了祭壇和蒼族的規矩,就老老實實地待在石洞中,只在晚上會悄悄的沿著熟悉好的道路,溜出去透透風。
祭壇外有個很不錯的男孩子,叫做南木,他就學著巫藤那樣,和南木打招呼,慢慢地教會他一些他記得的東西,比如……木工。
他可能是個木匠,但他又覺得,他比木匠要聰明點,他腦子裡能想起好多書,也許他是個讀過書的木匠。
後來,巫藤的姐姐常來看他們,她不怎麼說話,他只熟悉她的呼吸聲,走路時,腳腕上的銀鈴聲比巫藤的要更清脆空曠一些。
她叫霞溪。
巫藤說:“現在知道你在這裡的,只有三個人,我,我阿姐,還有南木。”
又一次把他從溪邊拖回去時,巫藤唸叨著:“如果你被第四個人發現了,我就失去你了。”
他笑了起來,他能感覺到巫藤的正注視著他,應該是一種很專注的眼神。
“我走不了的,但你不能阻止我透氣,我聽到夜蟲的鳴叫聲了,已經是晚上了。”
“阿拾,我想養你。”
“啊呀,這可不妙了,你是要我在你身邊待上一輩子嗎?”
“好嗎?”
“巫藤大人,族規啊,族規。”
要養他這個外族人,是違反族規的。
巫女這一生,都是獻給溪水的,她不能有愛人。
“阿拾,你絕對是惡魔,我被你引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