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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還有……他究竟來的哪門子自信,以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讓他照顧他的親妹妹?

究竟誰才是外人?!

謝映展越想越覺怪異,還是決定先回府,再好好打聽一下族中發生了何事。

謝族長輩此刻皆已到齊,太傅親自設宴,為歸來的二郎接風洗塵。

二郎雖是庶子,卻年少驍勇,斷斷續續立下不少小功勞,如今一戰成名,倒是令許多嫡出的世族子弟羨灩不已。

嫡庶雖有關禮法,但逢此亂世,無人瞧不起謝家二郎。

謝映展入堂上拜見族中長輩後落座,目光從同輩身上掠過,皺了皺眉。

果真沒見著妹妹。

這般宴會也不讓她參加,她這回……情況有點嚴重啊。

阿耶與嫡母對她那般珍愛,竟也能狠下心來。

謝映展面上淡淡,心底卻暗道:是什麼都好,可千萬別與成靜有什麼特殊瓜葛。

因著二郎凱旋,謝府中歡聲笑語不絕,卻被隔離在寂靜棠苑之外。

謝映棠披髮坐在鏡前,淡淡看著鏡中美人。

美人烏鬢白膚,細眉含情,容顏精緻,傾國傾城。

她閉了閉眼,眼眶發熱。

一連這麼多日,她被困於這方寸之地,當真痛苦難耐。

可她還是堅持下來了。

家人對她軟硬兼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都不變心志。

可她睜眼閉眼皆在此地,無人知曉她的不安。

她怕成靜出事,怕他知難而退,怕她被人安排好了一切,還怕被她連累的婢女出事。

她日日被這種怕煎熬著,彷彿快要瘋掉了。

她知道,只要肯服軟一句,阿耶便會放她出來。

可她真的不願。

謝映棠眼底盈淚,水眸揉碎了燭火的光影,又將小臉埋在雙臂中。

腦子昏昏沉沉的,也不知什麼時候,就這樣趴著睡了。

再醒來時,天色已暗。

謝映棠推開窗子,探頭看了看樓下,又轉頭看了看那床榻。

為了睡覺舒適,床單往往墊了多層。

她牙關狠狠一咬,心中下了某個決定。

反正也不那麼高,摔也摔不死。

一不做二不休,謝映棠抽出一層下面的床單,撕成兩條,快速綁成繩結,又拉扯著試驗硬度,再繼續撕,直至那布繩夠長,才綁在窗內的紫金檀木桌角上,自己提著裙襬踩著桌面,夜間的風吹得她長髮亂舞,衣袂獵獵作響。

她心跳如擂鼓,渾身血液都在奔湧。

手攥得那布條越發緊,她狠狠一閉眼,往下跳去。

身子在半空中這般一晃,手心細膩的肌膚剮蹭著布繩,驀地起了皮。

她拼命拽緊繩子,瞳孔收縮得極小,渾身都僵硬著。

憑著那一絲倔強不肯服輸的性子,她努力地往下滑著。

終於落地。

謝映棠顧不上手心火辣辣的痛感,就這般披髮跑了出去。

謝府到了夜間,一路上火光不滅,紅燈籠高懸,歡聲笑語隱隱傳來。

謝映棠小心翼翼地躲在樹後,咬牙嚥下滿腹委屈,悄悄窺伺著眾人。

等他們離開或是不注意,她便飛快竄過去,謝府甚少有人潛入,也無人仔細注意不尋常的動靜。

就這般,她竟穿過一個又一個院子,離謝府大門又近了些。

謝映棠悄悄躲在草叢裡,等著那一波巡邏的侍衛走過去,便快速衝過去。

若被他們發現,她便又會被關起來,從此再也沒有機會。

所以,若被發現,她便去搶他們腰間的佩劍。

總之無論如何,這都是最後的孤注一擲。

眼前,那群侍衛慢慢走過去……

就是這時!

謝映棠猛地起身發力,衣襟卻忽地一緊,她心口一跳,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腰便被人大力一扣,隨即手腕被人往後一帶,就這樣帶到了一棵樹後。

她的後背緊貼著那樹,被人死死地按住,嘴亦被捂住,心跳頓止。

那人的臉隱在暗處,卻不像任何一個她熟悉的人。

她的心驟然一涼。

那人卻忽然開口:“是我,你二兄。”

謝映棠微怔。

謝映展之前正在與族中堂兄弟說話,餘光隱隱覺得有什麼閃了過去,他行軍多年,何其敏銳,很快便發現了披頭散髮蹲在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