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久久地盯著棋盤,盯了許久,才道:“其實今夜沒有死局。”
爹不答,不答便是預設。
我問道:“爹為何要騙我?”
我發覺我越來越看不懂眼前的人。
爹慢悠悠地收拾起棋局,淡淡道:“正如你所言,大約我真是太寂寞了。”
我蹙眉道:“你有許多位妾,她們給你生了許多個兒子。”
“可我沒有妻,也只有你一個女兒。”
我默然了許久,忽然問道:“書房外的那棵梨樹今年開得可好?”
爹嘆道:“開得極好,只可惜如今已經謝了。”
“梨花花期太短,人留不住。”
“人留不住的又豈止是梨花?”
言罷,爹又看向了我,道:“我知道你能隨意出宮,得了空就多回家看看,若女婿同意,就把女婿和外孫一同帶回來,讓我也嚐嚐天倫之樂。”
“好。”
爹笑了起來,眼角的紋路更深了。
爹又道:“還有一件趣事,我要告訴你。”
我微怔道:“何事?”
“你方才撒的謊成了真,今夜鳳破確實來了,而花非花現下也確在這樓裡。”
我笑道:“看來今夜有場大戰。”
爹笑道:“一場驚世大戰。”
於不少江湖中人而言,瞧上一場驚世大戰所帶來的快樂勝過給他們黃金千兩。
我曾算是半個江湖人,但如今半個都算不上了,聽後只得搖頭道:“你知道,我不喜歡看熱鬧。”
“可我的女婿卻喜歡看熱鬧。”
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小劇場
一一:我們去看熱鬧吧~(≧▽≦)/~
崔靈:不去,滾。
一一:岳父QAQ
崔爹:女婿說去就去。
崔靈:???
☆、皇帝的日記:十九殺上
出了天字一號房後,我往前走了幾步,走出了封閉的長廊,站在了圍欄處,瞧著舞臺上的拍賣,數著大堂內的熟面孔,打發時間。
拍賣進行得極順利,上一件寶物被天價拍走後,下一件寶物又被人推了出來。這拍賣會為了故弄玄虛,每回推出寶物時,都會蒙上一塊黑布,把寶物遮住,待司儀煞有其事地吹噓一番後,寶物旁的侍者才會揭開黑布,展露寶物的真容。
待寶物到了身旁後,長相機敏的司儀高聲道:“這件寶物可不是尋常死物,而是一件活物。”
在場眾人愣了一瞬,接著便開始竊竊私語,猜測起來。
司儀見眾人胃口被吊得差不多後,方才揮手讓侍者掀開了黑布,只見黑布罩著的是一個金絲籠,籠子裡裝著一隻幼犬,幼犬此刻正趴在籠子裡,一雙藍眼睛正好奇地張望著四周。
“極北之地的純種哈士奇,此犬似狼而非狼,性情溫和,對主人忠誠,最重要的是此種犬在本朝極少有人餵養。”
於在場眾人而言,司儀前面的都是些廢話,最後一句才直擊到了他們的要害。
只因物以稀為貴,而來這黑市的人大都是不買好的,只買貴的。
我記得澗碧當年被師父帶回山裡時,也是這般大小,一雙漂亮的藍眼睛同樣在好奇地張望著我的小屋。我那時把它抱了起來,它一點都不怕生,不停地舔我的臉。
我看得認真,想得出神,全然忘了天字一號房中的皇后。
“陛下。”
“楚弈。”
“一一。”
皇后在我耳邊連喚了三聲,我才回過神來,道:“你們談完了?”
“是。”
我雖和皇后說著話,可雙眼卻片刻不停地盯著籠中的那隻小哈士奇。
皇后奇道:“陛下瞧什麼瞧得這麼出神?”
皇后說著便看向了大堂內的金絲籠,當她看清籠中裝的是何物時,神色微變道:“那可是哈士奇?”
“是。”
“陛下可是睹物思物,想到曾經的愛犬了?”
我苦笑不答。
皇后不安道:“別想了。”
我仍不答。
“臣妾怕陛下多想一分愛犬,便會多記恨臣妾一分。”
我輕輕地攬住了她的腰,讓她的青絲蹭著我的臉,啞聲道:“朕當年便說過朕恨不了一個人一輩子,而如今朕更捨不得恨你一輩子,恨一瞬都捨不得,過去的事便讓它過去吧。”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