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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我撫起了她的長髮,閉眼輕聲道:“問吧。”

“這七年來,你可曾真正歇過一日?”

我沉默了許久,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睜開了雙眼。

“一一,回答我。”

皇后抬起了頭,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等著我的答案。

然而我的答案只有兩個字。

“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 二合一,恭喜一一順利上車(手動滑稽)

☆、皇后的日記:二十九殺上

建和七年七月十五日

皇帝那夜所言不假,接下來的這段時日,他很忙,忙到有時我二人兩三日才能見上一面。

有時是因他接連幾日都不在行宮中,有時則是因我不願主動過去打擾他處理政事。

白日裡,他要按行程安排,巡視河工,走訪鄉野,慰問百姓,察吏審官。到了夜裡,他要看摺子,看密報,核查各地府庫,思慮官吏的升降去留。有些他本可不必插手之事,都力求親力親為。

他這一番辛勞下來,成果已顯而易見,旁的不說,光是江南之地的民望就漲了不少。

而皇帝本就是一個重名聲、在意史冊評說之人。

這夜,我正哄著景善就寢,便聽宮人傳來了一個訊息。

皇帝這兩三日,每日都只睡兩三個時辰,本就疲憊不堪,而待他得知,查辦了的貪官貪汙的大筆銀子追不回來後,一時氣急攻心,可他面上卻強裝鎮定,未大發雷霆。

大痛大怒卻不洩,於內力深厚之人而言,最是傷身。

最終皇帝一口血噴了出來,倒在了大殿上。

我聽聞後,一心只念著他,連景善也顧不上,就趕了過去。

我到時,寢宮中未燃香,宮燈全數亮著。我未讓人通傳,輕聲走進了寢宮,皇帝的床榻前站著侍奉的宮人。

宮人未來得及朝我施禮,便被我止住。我走到一位端著盤子的宮人身前,她手中的盤子裡放著一個碗,碗裡裝著藥。

我輕碰碗壁,發覺藥已經涼了,便低聲吩咐道:“重去煎一碗。”

伍好站在帳幔前,朝我頷首以示,我便知皇帝已經醒來了。

帳幔被宮人拉開,我走了進去。只見皇帝正倚靠在床背上,右手拿著密報,左手托腮,面色蒼白,雙目認真地看著密報,神情嚴肅,眉頭緊鎖。

“你來了。”

皇帝已知我來,可他的雙眼依舊在奏報上,神情未改。

我的手落到了他手中的密報上,欲奪走他的密報,他未抬頭,也未鬆手。

我柔聲道:“歇一會兒吧。”

皇帝拍了一下我的手,示意我放開。

他道:“如今還不是歇的時候。”

我未因此放手,反倒加大了手中的力氣,似乎在下一瞬,密報便要被我給奪過來。

可惜我沒有奪過來。

因為他的力氣比我更大,他的決心比我更堅定。

最重要的是,他比我認真。

最後,放手的是我。

更認真的人,贏的機會總要更大一些。

此刻的他不再是嬉皮笑臉、廢話連篇的一一,而是掌天下大權、胸有乾坤的楚弈。

我可以對不擺架子的一一冷言嘲弄,但我不會對君臨天下的楚弈這樣。

不願亦是不敢。

斬斷思緒後,我平靜道:“陛下至少要把藥喝了,方才宮人呈上的都涼了,臣妾讓他們重新去熬了一碗。”

皇帝仍未抬頭,只是道:“好。”

我坐到了床邊,替他整理起床邊上亂放著的密報。整理好後,我見床邊的地上還有幾封,便又躬身撿了起來。

按常理,密報不會如此凌亂地擺在床邊,更不會掉落到地上。

由此觀之,皇帝醒來後看密報時,定又發了一回火。

至於火從何來,不言而喻。

歷朝歷代的官員們乾的事向來都大同小異,無論是對的事,還是錯的事。不同之處在於,上位者是如何看待,如何處理這些事。

待我無事可做後,只能靜靜地看著皇帝,每當他看完一封密報後,再遞給他一封。

不知過了多久,宮人將新煎好的藥送了過來。我接過藥後,吹了許久,才遞到了他嘴邊。

皇帝這才放下了手中的密報,老實地喝起了藥。若是平日,他見我喂他藥,定會快活到得意忘形。但今日他很平靜,平靜得就像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