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以後,或許安穩過日子,才是我們今後要走的路了吧。姚老道人看著我,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我接著對他說,我是小角色,斗膽請您放過我們,胡宗仁是肯定不會加入軒轅會的,我更加不可能。讓我們年輕人自己去闖自己的天下吧,別再難為我們了。姚老道人長嘆一口氣,然後說,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是一樣的結果了。你們雖然沒有完成第二十四個案子,但是在我看來,你們做到了一件更加了不起的事。你們懂得分辨是非曲直,知道善惡終有輪迴,對於你們二位這樣年紀的年輕人來說,非常難得。我答應你,從此咱們各走各的路,今後如果需要軒轅會幫忙的,只要我還活著,只要我下頭的人還肯聽我的,那麼我們一定會幫助你們。
我拱手致謝,我並非道人,但此番卻行了個道禮。轉頭看胡宗仁滿懷心事的坐在地上,我也不願意去打擾他,想來他和姚老道人,也不會有什麼話好聊。於是我必須替胡宗仁招呼一下跟著一起來的剎無道師傅們。我走到大家跟前,一一跟大家致謝握手,他們當中有的人因為不用動手鬥法打架而感到慶幸,也有的在為了大老遠來一趟卻沒能幫上忙感到不開心。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一個勁的遞煙,一個勁的說好話,眼前的這群師傅,都是賣了付強的面子而來,胡宗仁是付強的女婿,雖然平日裡素無瓜葛,畢竟此番也算有恩於我們。於是我不斷的重複著感謝的言辭,因為我知道,眼前的這群師傅,或許今天以後我們就一輩子不會再有任何聯絡,甚至不會記得他們的樣子。
又在這裡呆了差不多兩個小時,途中姚老道人很少說話,而是在坐了沒多久以後,就囑咐身邊的弟子扶著自己回房休息去了,今天發生的這一切,想來對這個老道士算得上是打擊極大,我們也不是喜歡揭人瘡疤的人,也就沒有多問。不過姚老道人在離開的時候對我們說,希望我們能夠在成都多呆幾天,讓他好好盡一下地主之誼,在成都的一切花銷,統統由他負責。我們口上客氣的答應,但是誰都知道,這將是我們這次在成都最後的時間,畢竟道不同,也就不相為謀了。
在姚老道人離去以後,軒轅會香堂的這個內廳,就被我們一群並非軒轅會的人佔據著。剎無道的師傅們各自聊著自己的話題,我則是坐在胡宗仁身邊陪著。胡宗仁這期間一言不發,這幾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不光是胡宗仁,甚至連我,都覺得恍如隔世一樣,在此之前我們每天都在猜測下一個案子到底是什麼,如今案子結束了,我們的生活也將要恢復正常,儘管我們沒能夠成為歷史上那第四個透過二十四案考驗的人,但這突如其來的輕鬆,卻讓我們有些難以適從,甚至有些難以相信。
於是我們至今也不知道,到底那天白蓮教的人,到底是怎麼找到我們埋在菜地裡的銅骨朵,因為從那天開始,我們和這群人也再也沒有見面,也沒有聯絡。不過經由這次,我算是深刻的明白了一個道理,惹誰,都別惹白蓮教,否則馬道人身上遭受的苦頭,光是想一下,就會覺得可怕。
兩個小時後,已經臨近中午,眼看到了飯點,我就帶著剎無道的師傅們到外邊的餐館吃飯。胡宗仁卻沒跟著我們一起,而是呆呆傻傻的坐在香堂上,繼續扮出一副憂鬱的模樣。但是在我們吃完飯回到香堂裡的時候,發現付韻妮和其餘的師傅已經帶著趙婧回來了。其中兩個師傅身上有傷,看樣子在搭救趙婧的時候,似乎是發生了一場打鬥。趙婧已經不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趙婧了,她瘦了很多,也頹廢了很多,頭髮凌亂,原本那英姿颯爽的道姑模樣已經不見了,即便是看見我,她也沒有表露出什麼高興的神色,而是一個勁的抽噎,這期間胡宗仁在一邊無奈的看著,付韻妮則一直摟著趙婧的肩膀,在安慰她。我問付韻妮,她發生了什麼事了,這麼變成這樣了。付韻妮皺眉搖搖頭,說她也不知道,找到她的時候,是賓館裡兩個相通的房間,馬道人身上的鑰匙,是最外側的那一道門的。裡頭有一個光頭男人,趙婧則被鎖在裡屋裡。師傅們和那個男人很快就發生了衝突,然後順利制服了那個人,這才從那個男人身上找到鑰匙,救出了趙婧。付韻妮跟我說,救出她的時候,她已經就是這個樣子了,問她什麼也不肯說,開啟門的時候就看見她坐在床邊蜷縮著腿一個勁的哭。
我走到趙婧身邊,蹲下看著她。她的眼睛裡即便充盈了淚水,也依舊能夠看到滿眼的血絲。深深的黑眼圈,似乎是很久沒有安穩睡過了,而她的臉上有些傷痕,不知道是自己不小心弄傷的,還是被那個男人給打傷的,鑑於趙婧是個漂亮又年輕的女人,所以我還是有一些非常不好的預感,但是我沒問,趙婧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