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去年,我在給大總統和國務總理的信中就曾提到,自本世紀初,我國科技人員先於西方提煉出了青黴素、磺胺等藥物,率先合成了人工胰島素,成功實現了‘無線傳電’技術,但是今天呢?我國科學技術人員有重要的創新嗎?我認為,目前我們太過迷信於歐美了,膽子太小了!如果不創新,我們將成為無能之輩!”
說到這裡時,王鴻聲的語氣變得說不出的凝重。
“這是我的第一個憂慮,沒有被外界廣泛報道,也沒有引起大總統和國務總理的重視。”
“我的第二個憂慮是:‘我們培養出了頂級的人才沒有?’”
“在提到這個問題時,大家很可能會認為,我說的這個頂級人才的培養,是指傑出的人才。這其實沒有錯。但我說的,不是一般的人才培養問題,而是科技創新人才的培養問題。”
“講到這裡,我想你們大家已經能夠看得出來,我這兩個憂慮的核心,都是關於創新的。”
“那麼,究竟什麼是創新?按我的理解說,‘創新’可以理解為‘創造’,也就是首創前所未有的事物;也可以理解為‘革新’,即漸進性的改進。大家好說,按照我的說法,我所指的‘創新’,是創造而不是革新。”
“但是,是不是真正的創新,就看是不是敢於研究別人沒有研究過的科學前沿問題,而不是別人已經說過的東西我們知道,沒有說過的東西,我們就不知道。”
“我一直認為,如何對待‘創造’和‘革新’,關係到我們能否獲得真正的創新。在我看來,相對於‘創造’,‘革新’較易實行,風險小,也便於管理,廣受一線科研人員和科技管理人員的歡迎。但如果對‘創造’活動採用同樣的方法管理,將使其處境艱難。”
“革新很重要,大多數人要做革新,但是,不能讓革新代替創造,也不能讓革新消滅了創造。”
“我在這裡現身說法的提到這些問題,是因為我有親身的經歷:我曾經有一個全新的研究思路,去申請科研經費,但一看專案申請表,卻發現根本沒法填,因為探索性的工作結果難料,哪能定死什麼時間用什麼具體方法去完成呢?每個研究階段要用多少經費?後來幸運的是,國家科學院決定資助我20萬銀元,手續只是簽了個協議。正是因為這樣一筆資助,才有了今天的這座了不起的風洞。”
“而現在,我關心的問題是,我這樣的老人行,能夠從國家科學院甚至科學部乃至財政部得到研究經費,可那些默默無聞的年輕人行嗎?”…;
“今天在座的就有財政部總長本人。”王鴻聲看了楊朔銘一眼,繼續說道,“我今天跟你們大家說這個事情,是希望你們好好研究下,怎麼才能更好地支援創造。科研管理部門不能用管革新的方法管創造。”王鴻聲直言不諱的說道:“我的感悟是:我們應該耕耘更利於‘創造’而不僅僅是‘革新’的土壤。”
“您的講義,會後能不能給我一份?”楊朔銘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早給你準備好了。”王鴻聲笑道,楊朔銘轉頭看了曦雪一眼,曦雪起身快步來到王鴻聲面前,接過老人遞來的講義,回到了楊朔銘的身邊。
在王鴻聲講課的時候,“課堂”上一直很安靜。而在到了討論環節的時候,氣氛便變得熱烈起來。“王老先生的講話發人深省。我想讓北大的新班子也學習學習。北大要辦出特色,培養科技創新人才,大學‘千校一面’的局面要改變。”北京大學原校長蔡元培說道。
“大學為什麼會‘千校一面’,根本原因是評價機制有問題。現在的大學排名,大多強調被國際檢索的論文的數量和期刊的影響因子等表觀的、量化的指標。其實我們這些東西的總量已經排在世界前列,但實際創新能力與國際先進水平相比依然有較大差距。”王鴻聲說道“博士生沒有兩篇文章就不能畢業,搞得他們什麼能發文章他們做什麼,成了國外學界看不起的papermachine(文章機器)。這個可是大大害人的。”
曦雪注意到,這位白髮蒼蒼的老人說到這裡時,又有些激動起來。
“我認為,在對科研人員或者研究單位進行評價時,應該看他們有沒有創新的思路,對相關學科的發展有多大的帶動,對滿足社會的需求有何種推動;看他們在研究工作中培養了多少年輕人;還要看他們跟相關單位的合作如何,對合作單位的發展有哪些貢獻。”
傅晶接著王鴻聲的話說道:“我覺得,要提高創造能力,還需要三方面的努力,缺一不可:一個是科學家自己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