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邊不遠的地方,在那裡,雷鳴般的爆炸聲製造了一種難以抑制的恐慌感。紐曼依舊感到十分虛弱,嘴裡苦苦的,自己的身體似乎只是被軍服和軍靴支撐著。
赫爾伯特少校開始向他們講話,他提高了自己的聲音以使他們能夠在槍炮聲中聽到他的話。雖然他希望能夠給他們一個詳細的解釋。但是隆隆的爆炸聲。不斷逝去的時間,還有隨時可能呼嘯而至的中國飛機都讓少校對他們說的話必須簡短。
少校大聲說道:“勇敢計程車兵們!我們被包圍了……我們整個師……都被包圍了!”
他們其實都已經知道了,但是當他們正式聽到這個訊息時,都害怕了。這個已經被指揮人員確認的局勢一定是非常嚴重和緊急的。在不遠的地方,他們又聽到了中國火箭彈不停的發射聲,腳下的大地和四周的空氣裡被巨大的爆炸不停地晃動著。
赫爾伯特少校繼續對他們大聲說:“但是我們還有一線希望。我們必須要集中所有的部隊向一個狹窄的地點發起衝鋒,這是他們撕開包圍圈的唯一辦法,這個地點必須要在西面,我們將投入所有計程車兵。這次突圍的成功取決於每一名士兵的勇氣。我們只有一次機會,而且必須要成功。在中國人包圍圈後面已經有一些我們的部隊在協助我們此次的突圍。我相信。如果每一個人都忠於自己職守的話,我們能夠從中國人套在我們脖子上的絞索中跳出來。我相信這裡的每一名德國士兵都能夠完成自己的使命!”
赫爾伯特向德國士兵們敬了禮,然後就讓他們準備集合突圍。
德國人和蘇聯人的連隊此時都走向了那個他們將發起突圍進攻的地點。許多傷員也加入了突圍的隊伍,他們中的許多人虛弱得連走路都困難。大家都用自己疲憊的眼睛注視著前方。這些勇敢的德國士兵現在看起來更像是一批即將被拉上屠宰場的筋疲力盡的牲口。
但是現在。他們只能選擇進攻,或者是死亡。
在那個時候,被華軍活著俘虜是完全不可能的。越發危險的處境反而增加了德國士兵們更加緊密的關係。在這種處境下,無論是德國士兵還是蘇聯士兵,都拿出了自己最後的幾支香菸和大家分享,或者是私藏了許久的巧克力,現在都被掰成了碎塊分給別人。…;
紐曼現在又感到自己的胃翻湧起來,感到一種刺骨的寒意。紐曼試圖尋找沃爾夫或是其他一些熟悉的面孔,但是沒有找到。他們現在一定被安排到了其他的出發位置。對紐曼而言,他們就像是紐曼的親人一般。紐曼在這群傷員裡面感到十分的孤獨。想找到一些可以讓紐曼多少有些希望的理由。紐曼現在開始像老兵一樣想象著一張有著絲綢面的溫暖而軟軟的床。在戰爭前,老兵的生活也不太好,但是他懂得如何去用夢來安慰自己,有些時候,他消瘦的身體躺在堅硬的地上,卻滿臉燦爛地笑著,至少在那些時候,他看起來並不在乎那些艱苦的處境,他的夢想要遠比現實強大。紐曼在這種能力上並沒有受過訓練,紐曼的夢想不能夠讓自己此時突突跳著的滾燙的太陽穴安靜下來。
在他們的西面。煙塵幾乎把天空都遮蔽了,遠處的地平線到處都是火光。紐曼在想,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夠點燃如此廣闊的土地?
一些滿身煙塵計程車兵此時從西面退了回來,他們和中國人的第一次交手看來並不順利。這些撤下來計程車兵們還帶下了一批傷員,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人照顧這些傷員了。他們的醫務兵收拾了東西準備和他們一起突圍。這些傷員就這樣躺在了街道上。試圖自己止住不斷流出的鮮血。每個人都試圖去幫助這些傷員,卻只能用自己笨拙的動作包紮著他們。一個不可思議的場景出現在紐曼的眼前。當他們還在止住一名昏厥過去的傷員身上的血時,一名肥胖計程車兵也過來幫他們,他解釋說他剛剛扔掉了一名膝蓋被打斷計程車兵。
他說:“那個傢伙的聲音實在太大了,我沒法忍受下去。你們給我一名暈過去的傷員好了。”
他們所在的街道目前還沒有遭到炮擊。戰鬥正在前面激烈地進行著。在城市的北面,華軍的炮火像一把巨大的耙子一樣梳理著廢墟。當一些撤下來的人正坐在他們旁邊喘息時,華軍的炮火轉向了他們這裡。他們軍官的命令聲被人群的尖叫聲所吞沒了。到處是尋找掩體計程車兵們奔跑的聲音。
這些喊叫聲很快被炮彈的爆炸聲給淹沒了。每個還能夠站起來的人都從街道上跑開了。任何一個凸起的殘垣都是一個活下來的希望。中國人射出的炮彈猛烈地砸在他們這個已經聚集了兩千多士兵的集合點。那些被拋棄在街上的傷員們只能痛苦地掙扎著。在爆炸聲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