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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八節 山谷

很多楚軍將領都有吃空餉的習慣。這大概已經成為天下人皆知的軍內慣例。如此一來,能夠帶出去計程車卒數量肯定沒有紙面上那麼多。自家的麻煩自家清楚,銳鋒營滿編兩萬人,實際上最多也就是一萬左右。而且兵器殘破,刀槍生鏽,這種軍隊打起仗來不敗才怪。

接到聖旨的時候,鮑勇也是有口難言。總不能告訴兵部,銳鋒營不堪一戰吧?而且,自己能夠做到這個位置,每年也是花了大筆銀子打點上下官員。要說狠下心來放棄一切,換上別人來當這個營官,鮑勇還真是捨不得。思來想去,只能是硬著頭皮接旨,點齊兵馬,拖拖拉拉出了京師,一路朝著安州而來。

順明帝的嚴令多少有些效果,戶部的銀錢撥付速度比起過去要快了很多。一路上,鮑勇和傅從之刻意壓制著行軍速度。他們私下裡商量過:若是路上走得慢些,說不定越族蠻夷已經搶光了,搶夠了,主動退出楚境,也就用不著軍兵們上陣拼殺。

就當是在京師呆得厭煩了,出來散散心,透透氣。

只是這該死的天氣實在熱得厲害,身上的汗剛剛冒出來,立刻就被蒸發得連水珠子都看不見。胸前背上全是白花花一層鹽粉,看上去就像是剛剛從麵粉作坊裡偷跑出來的賊。

傅從之看了一眼神情陰鬱的鮑勇,收起白紙扇,用扇子點了點他的肩膀,低聲笑道:“老鮑,不是我說你,眼光放長遠些,眼睛放亮點兒。多想想開心的事情,何必把自己搞得那麼煩惱?有道是: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鮑勇目光注視著大路盡頭,皺著眉,搖了搖頭:“事情恐怕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若是玄火軍跟著咱們一同進退。事情倒也沒有那麼麻煩。問題是,楊天鴻那個人你沒有跟他打過交道。此人性情桀驁不馴。御下極嚴,打起仗來也頗有一套。打落屏山的時候,你鐵甲營正好在雄州整肅,很多事情你也不知道,我可是深有體會。玄火軍衝在最前面,真正是悍不畏死啊!楊天鴻本來就修習過道術,殺起人來更是兇悍無比。此人乃是真正的悍將,他和我們不同。戰場是他博取功名的地方,不要說是越人蠻夷,就算是北邊來去如風的戎狄,恐怕在他楊天鴻看來也不值一提。對了,他老子就是這樣。還記得從前的驃騎大將軍楊靖嗎?當爹的是這樣,他這個做兒子的又豈能落下?”

鮑勇的擔憂,絲毫沒有放在傅從之心上。他淡淡地笑道:“老鮑,你言重了。驃騎將軍的確威武,可是此人勇則勇矣,卻是無謀。否則。當年也不會弄到數千人馬對上十幾萬戎狄的境地。你我都看過戰報,邊關軍兵多達百萬,卻沒有一個人領兵出關相救。到了最後。楊靖一個人帶軍戰死,所有楊家親兵沒有一個活著回來。陛下當時也很震怒,聲稱要徹查此事。結果呢?所有人異口同聲,都說那是楊靖輕敵所致。到頭來,楊靖死了也是白死,沒人對此負責,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就算他楊靖再勇猛無敵,再能打,又豈是百萬戎狄的對手?”

鮑勇不是傻瓜。很快聽明白了傅從之話裡的含義。他轉過身,頗為驚訝地說:“怎麼。你的意思是,楊天鴻此去安州。結果也會與當年的楊靖一樣?”

“雖說沒有十成十的把握,八、九成倒也是有的。”

傅從之臉上全是得意之色,他“刷”的一下抖開白紙扇,神情自得:“你沒發現安州的情況就跟當年北疆差不多嗎?越人是什麼概念?他們生性殘暴,嗜血好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你翻翻歷年來的軍報,哪一次越人入境,不是把安州附近的村鎮州縣掠奪一空?哪一次攻破城池之後不是大肆屠城?那些蠻夷根本就是瘋子,在大街上看見瘋子都要遠遠避開,有誰會主動迎上前去跟瘋子說話?何況,越人手裡有刀,那可不是吃素的擺設。南疆氣候炎熱,山間有劇毒瘴氣,各種蚊蟲數不勝數。在這種地方打仗,跟自殺沒什麼區別。楊天鴻個人勇猛有個屁用?何況,他麾下玄火軍只有區區一萬人,而此次入境的越族蠻夷,足足多達十五萬。老鮑,十五萬,整整十五萬啊!越族人可不是你我這樣的營官,那些瘋子雖然喜歡吃人肉喝人血,可是在數字上卻不會作偽,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有一個算一個,死一個就減一個。既然他們說了有十五萬,那就絕對有這個數字。老鮑啊!你我的家底,咱們兄弟倆難道還不清楚嗎?就咱們手下這些老弱殘兵,在旁邊隨便吼上幾聲壯壯膽倒也罷了,真要上去掄刀子砍人……恐怕跟越人那邊剛一照面,他們轉身逃跑的速度,連兔子他爹也比不上。”

鮑勇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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