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大恩大德你不來報,我讓小丫頭幫我做點粗活怎麼了,狼心狗肺的臭小子,早知道就不救你,讓你被那酥筋香折磨死算了。”
凌煜微微皺眉,“前輩方才說,我中的是酥筋香?”
程復點頭,一臉嫌棄。
“原來如此。”他恍然,卻又奇怪道:“據我說知,酥筋香只會讓人暫時失去功力,陷入昏睡,前輩為何說,會被折磨致死?”
程復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知道那毒,登時心虛地摸摸鼻子,尷尬地瞥一眼蘇淮年,沒聽到沒聽到,她一定沒聽到!
可蘇淮年立刻上前來,“酥筋香只會讓人暫時失去功力?不會消解人的武功修為?”
她問得認真,凌煜馬上知道程復騙了她,眼中漸漸露出嘲諷之色,“前輩醫術高明,想來見識遠非我等所及,前輩所言的酥筋香,與晚輩所知必然不是同一種了。”
程復還在想著說什麼話圓回來,蘇淮年把手中的木頭一扔,氣哼哼地站到他面前,“我沒看錯,你果然是庸醫!”
程復臉色由紅轉白又轉青,還來不及反駁,那隻小貓又叫道:“還是個壞心腸的庸醫,專門下毒來逼我替你做這些沒技術含量的東西!”
他平生最恨人說他醫術不高明!程復氣得嘴唇都在顫抖,顫巍巍地把手伸入懷裡,掏出一包藥粉就要堵住這死丫頭的嘴,一個晃神,大把白花花的粉末飄散在空中,凌煜早帶著蘇淮年閃到了一旁。
程複眼中寒光乍現,從袖子裡又摸出三根銀針,快準狠地撒出去,定睛一看,他欲哭無淚,又撲了空。後頸突然撲來一陣冷意,伴隨著指尖的冰冷觸感,他定在原地,不能動了。
程復氣得頭頂快要冒煙,張口就罵,“你這狼心狗肺的臭小子,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不是應該做牛做馬來報答大恩大德嗎!你家裡沒教你做人的基本道理嗎!”
“哦?前輩方才不是說舉手之勞?”凌煜雙手抱胸看著他,眼帶嘲諷。
蘇淮年從凌煜身後探出頭來,好險好險,被那些毒粉毒針沾上不知要遭什麼罪!確定程復不能動了,她跳出來指著他的鼻子就罵:“壞心又狠毒的庸醫!什麼神醫,該叫你毒醫才對!沒本事還要擺架子,懶惰還要擺架勢!”
程復氣得要命,偏偏被人定住了不能下毒,又根本還不了口,索性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蘇淮年被他嚇了一跳,幾步跳回凌煜身後,又慢吞吞挪過去,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沒反應,她將手指探到他鼻子下,鼻息溫熱,她拍拍胸口,“還好還好,我還以為他被我氣死了。”
凌煜用手遮住了眼,不可抑制地發出幾聲悶笑聲。
“快跑快跑,庸醫的僕從過來啦!”遠遠走來兩個紅底黑紋的身影,蘇淮年拉著凌煜的袖子就跑,嚇得臉色發白,要是被他們知道自己的主子被他們倆弄暈了,還不知道要生出什麼事端!
凌煜從善如流地由著她拉著他走遠了,一直走到村子後方的空地,兩個人才停下。
蘇淮年鬼頭鬼腦地扒著牆看了一會兒,確定沒人來才鬆了口氣。
回頭就見凌煜抱胸倚著牆,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她好像還是記憶中的樣子,見了陌生人上山,毫不猶豫地放出那奇怪的木頭鳥來啄他,又膽小又能鬧騰。
她站了片刻,突然又啊呀一聲抱住頭,露出焦急的神色來。
“怎麼了?”
“我的東西被那怪大夫拿走了,裡面有好多寶貝呢!”
“在哪裡?”
“應該在他屋子裡,是個牛皮囊,大概這麼大。”她用手比劃了一下,神色擔憂又懊惱。
“你在這等我。”他人一閃就沒了蹤影。
蘇淮年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他悄無聲息地又出現,手裡提著正是她隨身攜帶的牛皮囊。
她驚喜地睜大眼,急急解開來一一檢視,嘴裡唸叨著:“那裡沒有人看守嗎?你怎麼這麼容易就拿到了?”她很快查清數目,抬頭笑眯眯地看他,兩眼彎彎,似兩彎新月。
她蹲在那裡,小小的一隻,頭髮毛茸茸的,耳朵尖尖,像極了貓咪。凌煜不由自主地伸手過去使勁在她頭頂揉了揉,原本毛茸茸的頭髮愈發蓬鬆,她無意識地睜著眼呆呆看他,要多傻有多傻。
凌煜微微勾起唇角,緩慢而鄭重地,一字一句:“謝謝你救了我,阿年。”
她又笑起來,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那笑容驟然收起,她臉上露出愁苦的神色來,“不知道阿諾他們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