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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下邊一行模糊的字:愛是永不止息。
方哲深呼吸幾下,仰頭沉默了一會,放下相片,也一陣驟風一樣地席捲上二胖子的床。
二胖子嬌呼:“呀!相公,你做甚!小女子賣身不賣藝,請公子放尊重點!”
方哲奸笑說:“你叫啊,你叫啊,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二胖子叫:“破喉嚨——破喉嚨——”
方哲掐他的綿綿肉,說:“多老的梗了,作者還拿出來賣,不嫌丟人麼。”
二胖子嘆口氣,說:“再丟人沒有你丟人。”
方哲說:“此話怎講?”
二胖子抽抽嗒嗒,說:“人家清清白白的身子,被公子這麼強佔了,旁邊還站著個視奸的,你說這能不丟人麼!”
方哲一抬頭,果然看見水鳥像一尊神像一樣立在床前。
水鳥盯著方哲看,二胖子也盯著方哲看。
水鳥說:“承認了吧。”
二胖子也說:“認罪態度良好,酌定從輕處罰。”
水鳥說:“說你喜歡顧臻。”
二胖子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方哲靜默地把頭埋在二胖子的肉裡,好一會擠出一句話:“我沒法不想他……就算和思思在一起,我想的也是他。一想到他……心裡就難受……”
水鳥嘆一聲,二胖子也嘆一聲,道:“這就是愛情啊,少年。”
方哲說:“但是我一定要忘了他,我不能跟他在一起。”
兩個人都愣了,說:“為什麼?”
方哲說:“首先,他比我大,他是有名的作家,我沒名沒分,怎麼能跟他在一起?第二,他是個男的,我也是個男的,兩個男的……這是違揹我國婚姻法的,是違背大自然生存規律的,是不正確的,是不可能被承認的……而且我還有爸媽,他們還等著抱孫子呢……”
水鳥怒喝一聲,在方哲頭頂猛地一拍。
“你是上個世紀五十年代穿越過來的嗎?誰說沒名沒分不能在一起了?這社會剛發育小妹妹都找老頭子了,五十歲大媽都養小白臉了,你們倆這點差距算什麼?誰說兩個男的不能在一起了,不找個女的你就活不下去了?敢情你覺著自己就一生育工具啊?你爹媽要你就是為了讓你生個孫子啊,你也忒能看扁你自己了。再說了,現在這醫學技術這麼發達,說不定哪天顧老闆就能給你生個……咳,白胖兒子了呢。”
二胖子舉手發言:“……如果顧老闆在下面的話。”
方哲的臉紅了一些。
靠在二胖子肉墩墩的背上,心裡一陣一陣的難過,顧臻寫下那首詩時,心裡想的是什麼呢?
明明這麼痛楚,卻依然把相片每日帶在身上。
方哲想起那天顧臻喝醉了,溫潤的眼淚如斷線珠子一樣地掉落,是因為他把相片弄丟了。
方哲看著長黴的天花板,心想:顧臻面對張雲宥妻子的心情,是否和自己現在的心情一樣?
“既忍受著羞怯,又忍受著嫉妒的折磨。”
還是說,他會真心真意地希望張雲宥幸福?默默地忍受嫉妒的蠶食,仍然要送上祝福:
“但願上帝保佑你,另一個人也會像我一樣的愛你。”
愛是永不止息。
作者有話要說:
☆、花好月下淚雨涔涔衷腸盡述
沒過幾天,新聞就報道說錢萬里夫婦撤銷了訴狀,說是已經和顧臻私下和解了,和解的條件當然是不能廣而告之。
水鳥看著手機上的新聞,不屑地哼了一聲,說:“錢能解決的問題,一開始又何必擺到檯面上說?”
二胖子說:“這你就不懂了吧。不把事情炒大,怎麼能狠狠敲詐一筆?”
方哲看著新聞圖片裡顧臻冷冰冰的笑容,默了一會,不知道在想什麼。
水鳥拍拍方哲的背,說:“結果好就行。顧臻這種搖錢樹,不用擔心他沒錢花。”
方哲笑笑,說:“我不擔心。”
又過了幾日,方哲終於決定要把東西還給顧臻,沒有告訴水鳥和二胖子,下了課直接去了顧臻家。
按了半天的門鈴,果然沒有人來開門。
方哲苦笑:難怪編輯要放鑰匙在門衛那兒。
拿借來的鑰匙開啟門,熟悉的惡臭撲來。
方哲掏出剛從超市買的口罩、塑膠手套、清潔劑、消毒水,直接衝進廚房開始收拾東西,飯盒和泡麵筒至少清了兩大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