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齊突然黯然,不明所以,但轉念一想,立刻說道:“是你要送我大哥的東西吧?”
裴齊不說話。
傅硯立刻了然,把手裡的東西往懷中一揣,“那這東西我要了。”
“那不行,”裴齊立刻抬頭,有些惱怒,“你還我!”
傅硯挑眉,“都說我要了,哪有還你的道理。”
裴齊可謂是要氣炸了,又不能扯開人家衣服去搶,急得汗都從額頭往下冒,哪裡又想傅暖玉早已站在了門口。
傅暖玉站在門口不說話,手裡提著茶,目光一直盯著裴齊慌。
“那是我的東西,你不必還他,還我就是了。”
裴齊一愣,自己想不到傅暖玉會說這樣的話。
傅硯看向傅暖玉,看了一陣,笑道:“我不會還你的。”
這陣勢有火藥的味道了。裴齊嚇了一跳,連忙說:“你們別爭了,只是塊玉佩罷了。”
“那是你的玉佩!”兩人竟異口同聲。
“……”
“呵,”傅硯回過頭,看著傅暖玉,神色挑釁,“哥,這事我今兒個就給你說清了吧,裴黎這個人我要定了。”
傅暖玉眉頭皺了皺,“傅硯,從小無論什麼你都要同我爭,這次亦然?”
“是,沒錯。”
傅暖玉稍稍抬了下巴,眯了眼,“那傅硯我告訴你,從小無論什麼事我都讓著你,如今,除了這件事。”
“嘁,有趣。”傅硯不屑道。
“你們……”裴齊回過神來,“你們都沒有問我……”
“你不用說話。”又異口同聲。
“……”
眼前的兩人,都是如花相貌,俊美非凡,相對視的眼中看似平靜如水卻暗含萬丈波濤。
他們說,你不用說話。,裴齊傻了,他們如此敵視對方好像是因為他的緣故吧?那最有資格說話的人不是他麼?
裴齊突然一陣窒息,恍然………因為他啊……
☆、第十四章 柳葉青(三)
似乎是捅破了窗戶紙。
而那層紙的背後,似乎並不是旎旖的春色,而是寒氣逼人,直透長入。這……究竟應該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哎,誰說得清。
反正裴齊說不清,也不清明。他覺得自己就更個傻子一樣………遇這事,誰遇誰都傻。只是,憑什麼這個人就是他?裴齊覺得自己黴得快成黴乾菜了。
兄弟相爭,爭的物件是自己……並且都是男人!兩個男人爭來爭去爭的是另一個男人!怎麼說都奇怪。
傅暖玉與傅硯,傅家與裴家,過去與現在。選誰?選什麼?
裴齊清醒過來。
自己選什麼選?!他又不是斷袖!
好了,裴齊覺得思緒瞬間清晰了,沒什麼可爭議的了,只需找個時間把話同傅暖玉說清就好。
結果,先來一步的人又是傅硯。
為什麼先親他的人是傅硯,要解釋先來的也是傅硯?傅硯就是他裴齊的剋星,克不克命先不說,反正能克出血來。
傅硯踏入屋內,對裴齊揮揮手:“好啊?”
不好。裴齊從凳子上站起來,恭敬道:“二少爺同好。”
傅硯笑笑,“客氣什麼,你同我以後都不必客氣。”
“小的不敢。”
傅硯走到案邊,把算盤拿起來輕輕去磕了磕裴齊的腦袋,裴齊不作聲,傅硯笑道:“不敢什麼?你同我大哥就敢,同我卻不敢,我還不如我大哥麼?”
有自知之明還問。裴齊回答:“二少爺說笑了。”
“怎是說笑?”傅硯伸手撥了撥裴齊肩頭的頭髮,一臉輕挑,“我都說了,你這個人啊,我是要定了。”
裴齊有些憤悶。眼前這個長者桃花眼的男子分明只是想同傅暖玉爭罷了。小到一包茶葉大到一個人,統統要爭,原因只是因為傅家欠他的。裴齊苦笑不得,自己同傅家也算是有些怨恨了,可他就從來沒恨過。過去的何必去追究,何必失去眼前的春色去憶一段愁苦,人生在世,一輩子,不值得如此。
裴齊淡然道:“二少爺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小的還有事要做。”
“做什麼?”
“算賬。”
“可不可以不算?”
“不算是要扣工錢的。”
“哈哈,”傅硯突然笑道,“怎麼?我大哥不養你還會扣你工錢?那……”
傅硯眯起眼看裴齊,“那你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