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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想下月二十外可到矣。前止有兩個小兒,系賢契所知者,近年小妾等又生了兩個,通是庸才,無一可造就的。大兒不能讀書,我已與他跡�^監;次兒雖勉強進學,窮竟一字不通;到是第三個還有點聰明,卻又最怕讀書;四子尚系乳胞,無足辱齒。」於冰道:「諸位世兄皆瓊林玉樹,指顧掄元奪魁,定必丕振家聲,門生惟有拭目相俟。」獻述道:「你與我還說這些套話。他們異日能識幾個字足矣,尚敢奢望麼。」談論間,行李取到,獻述就著安放在廳房枺�住2歡鄷r敓Я芯起P,師生二人又重敘別後事跡,極其歡暢,於冰也不好驟行告別,只得住下。

過了半月餘,獻述從衙門中回來,只嚷簦е�壑杏惺前l黑,心頭煩悶,家人們說是中了點暑氣,吃了些香薷丸、益元散之類,也就好了。次日上衙門,剛走到二門前,不知怎麼跌了一交,於冰同眾家人掖扶到房內,立即口眼歪邪,不省人事,一句話說不出。於冰著慌之至,急急的請了幾個醫生看視,有言真中風者,有言類中風者,吃了幾劑藥,如石沉大海一般,每天灌些米湯度命。延挨了八九天,竟至去世。於冰撫屍大哭。

他到也不避嫌怨,將獻述所有物事俱跟同他大小家人點驗明白,寫了本清賬,交付他總管收存,候公子們到日交割。又用了自己八十兩銀子,買了一副次些的孔雀杉板。一邊與吏部並本衙門代遞病故呈詞,一邊差家人於路迎催家眷,又料理祭品陳獻等物,止是各衙門弔奠來的,俱系獻述家人支應,等候公子到日,方好回家。正是:範氏麥舟傳千古,於冰惠助勝綈袍。

騎鯨人已歸天上,繐帳徒悲朗月遙。

第五回驚存亡永矢修行志囑妻子割斷戀家心

金臺花,燕山月。好花須買,好月須誇。花正香時逢雨妒,月當明際被雲遮。

月有盈虧,花有開謝,想人生最苦是離別。花謝了三春盡也,月缺了中秋至也,何日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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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冷於冰料理獻述身後事務。他原是個清閒富戶,在家極其受用,今與獻述又住了這二十多天,已是不自在。自獻述死後,知己師生,昔年同筆硯四五年,一旦永訣,心上未免過於傷感,又兼夜夜睡不著,逐緒牽情,又添了無限愁思。因想到自己一個解元,輕輕的被人更換,宰相夏言已經斬首,又聞兵部員外郎楊繼盛也正了法。此雖是嚴嵩作惡,也是他二人氣數該盡,我將來若老死牖下,便是好結局。又想到死後不論富貴貧賤,再得人身,也還罷了,等而最下,做一驢馬,猶不失為有覺之物,設或魂銷魄散,隨天地氣呋癁闊o有,豈不辜負此生,辜負此生。又想到王獻述才六七十歲人,陡然得病,八日而亡,妻子不得見面罷了,還連句話不教他說出,身後事片語未及。中會做官一場,回首如此,人生有何趣味?便位至王公將相,富貴百年,也不過是一瞬間耳。想來想去,想的萬念皆虛,漸次茶飯減少,身子亦不爽快起來。於冰有些害怕,又見獻述家眷音信杳然,等他到幾時?隨著王範僱牲口,查盤費只存百十餘金,便將一百兩與獻述家人留下作奠儀,俟公子們到日,再親來看望。獻述家人等見他去意已決,只得放行。

於冰一路上連點笑容也洠в校�郊覍�I述得病止八天亡故的話向眾人敘說,陸芳道:「王大人到的還病八天,像潘老爺前日在大堂審事,今日作古人三天了。人生世上,有什麼定懀��

「於冰驚問道:「是那個潘老爺?」際芳道:「就是本縣與大爺相好的。」於冰頓足道:「有這樣事!是甚麼病症?」陸芳道:「聽的衙門中人說,並未害一日玻只因那日午堂審事,直審到燈後,退了堂,去出大恭,往地下一蹲就死了。也有說是感痰的,也有說是氣脫的。可惜一個三十來歲少年官府,又是進士出身,老天洠в信c他些壽數。」於冰聽了,疾呆了好大半晌,隨即親去弔奠,大哭了一常回來即著柳國賓、王範二人,拿了五百兩銀子,做潘太太和公子營葬喪事之費。本城紳衿士庶都哄傳這件事做的古道。

於冰自與潘知縣弔奠回來,時刻摸著肚皮在內外院中走,不但家人,就是他兒子元相公問他,他也不答,茶飯吃一次,遇一次就不吃了,終日間或凝眸痴想,或自己問答。卜氏大是憂疑。王範說他是痛哭王大人所致,陸芳等又說是思念潘知縣。

凡有人勸解,他總付之不見不聞。不數日,獻述兒子差家人下書來,王範送與於冰,看後又哭了一番。說他痴呆,他也一般寫了回字,做了極哀切的祭文,又吩咐柳國賓,用一匹耍�勛觾l人彩畫書寫,又著陸芳備了二百兩奠儀,差家人冷明同獻述家人入都。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