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已來了,這件事還會讓他發生麼?
看著邁步向自已走來的李成梁,朱常洛忽然笑了起來。
第29章 勾心
李成梁駐兵圍困的赫濟格城離廣寧並不算遠,自從接到九夫人的飛鴿傳書,他立即晝夜兼程趕了回來。進府第一件事,什麼都沒有幹,拿著九夫人遞過來的玉佩就進了書房。
範程秀是跟在李成梁身邊十幾年的老謀士,自從屢考不中入了李府做了幕僚,對於這個自已跟了半輩子的寧遠伯、遼東大總兵李成梁,範程秀從最早自以為了解,到最後越來也看不懂,其中差距之大,常令老範蹉嘆不已。
主子的心思就好象一潭清水,看著清澈見底,實則深不可測。可是有一點老範是清楚的,這位李大伯爺看著行事大大咧咧,可是心中宏圖大計多著呢。
李成梁皺著眉著盯著手上這塊玉佩老半天了。玉是絕頂的羊脂白玉,通體凝脂,觸手生溫,做潛龍迴環之形,他的眼光停在龍首下三寸之處不動,那裡以篆字刻了一個絡字。
悄然放下手中玉佩,李成梁站起身來,離開寬大的楠木書案,來到窗下,對著一盆小松靜靜凝視起來。這盆小松是申時行幾年前託人帶給他的,虯枝如龍,葉青凝碧,李成梁愛如奇珍,慎而重之請入書房。
松寓長青,松意高遠,不畏霜雪,孤直獨傲。李成梁懂申時行,申時行也懂李成梁。
這顆小松,只要有時間,一定是他親手打理,從不假手他人。幾年下來,一人一鬆似乎養成了一種默契,每有大事不決之時,李成梁便習慣的盯著這小松默默沉思,不知有多少大事在這沉思中做出了決定。
寧遠伯的這個習慣,跟過他的人都知道。侍立一旁的範程秀大氣也不敢喘,小心在一邊伺候。伯爺即然召自已來,必定有事要問。
“思重,你來看看這個東西,有點意思。”思重是範程秀的表字。恭敬接過玉佩,飛快的打量一遍,玉質精貴,雕功鉅細這些不必說,他的眼神和李成梁一樣,都停在那個絡字上不動了。
“你怎麼看?”面對李成梁的提問範程秀沒有急著回答,定了定神,整理了下思緒,“伯爺,這個玉佩依學生來看是真的。”
“我也知道是真的!你以為我連這點眼力都沒有?”李成梁不滿的瞪起了眼珠子。
“是是是,伯爺法眼如矩,自然認得清。學生認為這個玉佩的文章就在這個絡字上。”李成梁哼了一聲,“接著說,把你想到的全說出來。”
“依學生來看,天下敢用龍者非皇室莫屬。聽九夫人所說,持此玉者乃是一個少年,又有絡字為證。當今聖上龍裔不多,二皇子長年臥病,三皇子尚在幼齡,依此推斷,莫非來到咱們廣寧是大皇子不成?”範程秀擦了把汗,一邊思索一邊將心中推斷說了出來。
一語中的,範程秀所言正合李成梁心中所想。身份是搞清了,可是問題來了!他想破腦瓜子也想不通的是皇長子一個七歲的孩子,不在皇宮納福,沒事跑這關東做什麼來了?可對於這點範程秀也是思索不透愛莫能助,不管怎麼想,此事都透著詭異和蹊蹺。
自從十二月初八皇宮進了刺客,皇長子失蹤的邸報已經在來遼東路上了。可能是關東離京城路途遙遠,又值大雪連飛的冬天,這才造成李成梁到現在還沒收著邸報,所以對於朱常絡的橫空出現,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可是這些不妨礙李成梁對朱常洛的特別關注,因為幾個月前申時行曾給他來過一封信,信上鄭而重之的要求自已上疏皇上早立皇長子為太子,這個事李成梁記憂猶新。
申時行是什麼人李成梁瞭解甚深,能讓申時行主動拉關係要保著坐龍椅的人肯定不是簡單人!這就是李成梁對素不相識的朱常洛的第一印象。
朱常絡第一次見到李成梁,第一感覺眼前這人確如史書上記載是個猛人。第二感覺就是此人絕對有野心。李成梁第一次見朱常洛,第一感覺這個小孩不簡單,第二感覺就是這小孩絕對不可小覷。
二人要是知道對方給自已是這評價,不知會做何感想。
朱常洛是在房中會見李成梁的,在他拿出龍形玉佩的時候,今天這一見已在他的算計之中。
“這位小兄弟又是誰?”接到葉赫掃來的目光,冷酷鋒銳有如閃電劈雲,饒是李成梁身經百戰,死人堆裡爬出的將軍,也被這殺氣逼得打了個冷顫,心下頓時三分不快。
李成梁縱橫殺場,對於殺氣有一種近乎本能的敏感。眼前的葉赫如同一把出鞘利劍,孤直挺拔,銳利無匹,且隱隱然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