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碎碎的雪。
我抬頭,正對上了扶蓁的眼,那一刻,我竟然在他的眼中,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一種情緒——哀傷。
我有些懵,哀傷什麼呢?
這個時候,原來坐在扶蓁身邊的那個女子也站了起來,看見我之後,也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一把把我給抱住,“雲惜。”
我僵硬在那裡,不知道要做什麼,手垂在旁邊,不敢推開她,也不敢抱住她。
可能她察覺到了我的不自然,立刻放開了我,有些尷尬地道,“你……和雲惜長得太像了,我剛才把認成了她,著實是不好意思。”
我訕訕地笑了笑,“不礙事的。”
她對我莞爾一笑,那與我三分相似的臉,笑起來的弧度都和我格外的相似,“我叫雲莘。”
“我叫未薌。”我道,卻不想,這人竟然真的是九天之上的仙女。
“嗯,我知道。”雲莘笑著道,“公子與我說過你。”
扶蓁居然和雲莘還提起了我?我忽然感覺有些小小的尷尬,“你們先聊吧,我就打擾了。”
“無礙的。”雲莘搖搖頭,“只是我大病初癒,很是想念扶蓁,便來看看他。倒是見著了。”她幽幽嘆了一口氣,似乎很是無奈地道,“公子他這些天,還真是變了啊。”
變了?我有些好奇,“怎麼變了?”
雲莘凝視著扶蓁,笑容有些恍惚,“原來的公子啊,哪裡會去幫助別人,又哪裡會聽別人的話呢?”她說著,笑看著扶蓁,“你說是不是?”
扶蓁淡淡地勾唇一笑,“你啊,這些年倒是一點都沒有變,和當初提著花燈逛荷花池的少女一模一樣。”
雲莘則道,“那個時候還小,覺得你好看,便眼巴巴地求著執繪,讓他告訴我你是誰,後來竟然成了你的小跟班,著實,少年幼稚啊。”
我這時意識到,扶蓁和雲莘,似乎有很多的往事,很多我不知道的往事。
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我這次是用來轉換時空的術法才來到這已經過去了的年代,雲莘又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呢?我著實是不解得很,於是,我也便問了。
雲莘倒是一點也不驚訝,“你有所不知,我的真身是曇花。”
曇花?竟然和我的原身一樣?我長這麼大,無論是妖還是仙,還沒見過原身是曇花的?倒是有緣得很啊。莫非,曇花修煉成的人形都很相似,都是一個模板出來的,所以我才會和雲莘如此的相像?
☆、第78章 雲莘(二)
但是不管這麼說; 雲莘既然來了; 便也和我們一起待在這兒了。
她說,她問了執繪扶蓁的下落; 執繪和她說了幽都的事情,她便來到了幽都極鋪,而二狗和三貓則把實話與她說了,奚荷給了她信物,她才得以來到這兒,找到扶蓁。
兩個人的日子; 插入了一個人,多少是不自在的。
奚荷和洛潯是這樣,我和扶蓁也是這樣。
更讓人不舒服的是,這兩個人還很熟悉。
舉個例子,比如; 奚荷便常常和嚴襄兒待在一起; 彈彈琴啊作作畫啊下下棋啊什麼的; 洛潯則一邊嗑瓜子一邊翹著二郎腿在臥房內,滿臉的幽怨。
自從雲莘來了之後,我便不像過去一樣時時刻刻和扶蓁待在一起了; 更多的時候,我會選擇和看不見我的洛潯待在一起。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對洛潯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荒涼惆悵之感。每一次的日升日落,每一次的月缺月盈,我便會想起原來在我的身邊的人覺得跑到別人身邊去了。
洛潯是個愛自言自語的姑娘。
她一邊狠狠地瞪在外面她看不見的兩個人; 一邊道,“混蛋,有人別人就把我給忘記了!每天和別的姑娘在一起廝混,你是發情了嗎?你才十六歲,十六歲啊!人間有一句話說的好,叫什麼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啊呸,誰是你娘啊,你還敢娶媳婦兒了?我呢!我含辛茹苦、勤儉節約、戰戰兢兢、艱辛刻苦地把你從五歲拉扯大,你居然這樣對我!長得好看就了不起是不是?以前不是還天天粘著我碼!你個見異思遷、水性楊花、朝三暮四、勾三搭四的奚荷!還每天襄兒襄兒地叫!”
她說著,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嘔嘔嘔!我怎麼就沒聽見你叫我潯兒呢?潯兒……好惡心啊,還是別這麼叫了,我自己都覺得噁心。”
外面,傳來了奚荷打噴嚏的聲音。
洛潯一邊說著,一邊成功地把瓜子給吃完了。她看見空蕩蕩的盤子,忽然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