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蘅想了想,點頭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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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覺得屋子裡的擺設似乎不太對,蘇蘅想了許久,才想起這是她半年多都沒有回來過的、薛家正院裡的那個廂房。
蘇蘅坐起來,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握著,薛牧青被她驚醒,半眯著眼睛抬起頭看向她:“你醒了?你才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再睡一會吧。”
“我要回去——”蘇蘅想要下床來,結果卻發現自己腳底似乎有些不對勁。
“你昨晚什麼時候把腳磨破了都不知道,”薛牧青按壓住她雙腿:“剛上了藥就別亂動了。”
蘇蘅重複道:“我要回去。”
她只記得他們昨晚找到了破曉時分還是沒找到人,後來她太困了,不小心睡了過去,結果一醒來,就到了這地方——
“這是你家,你還要回哪去呢?”薛牧青用被子將蘇蘅的身子壓住:“而今外邊這麼亂,你就別再讓我——我們擔心了。”
“司琴……我還要去找司琴呢,”蘇蘅在被子裡掙扎:“你放開。”
“找司琴的事,有我們呢,現在你的腳不能走動了,你就在家中等著吧,我們會把司琴找回來的,”薛牧青勸道:“何況要找人,在城裡不是比在外邊訊息靈通一些?”
蘇蘅想了想也是,便沒再反駁:“你出去,讓她們進來。”
薛牧青神色變得柔和:“你好好歇息,再睡一會,我去看看情況,回頭說與你聽——你不要再亂動了,外邊太冷,你那腳不能再凍著了。”
然而整整一天,依舊還是沒有司琴的訊息。
第三日,才在城內找到了司琴。
他們都陷入了誤區,因為人是在城外丟失的,花了太多精力在城外找——當然,就算在城內找,也未必能找得到,京城那麼大,麻煩的人和事更多——所謂大隱隱於市莫過如此。
找到司琴的,是魏九郎的下屬,司琴被送到蘇蘅跟前的時候,身上還裹著那人的披風,整個人人事不省,蘇蘅顫抖著解開她身上的披風,只看了一眼便不敢看了。
擄走司琴的賊人太可惡了!
強忍著眼淚吩咐幾個丫鬟幫司琴淨身,蘇蘅恨不得將那賊子千刀萬剮。
司琴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呆滯了起來,魏九郎過來想問她一些情況,然而她只是呆坐在那裡,對外界沒有一絲半點的反應,蘇蘅送走魏九郎,託他幫忙再查下去,一定要找到傷害了司琴的人。
回來的時候,見幾個丫鬟都在司琴門外:“怎麼不在裡邊陪著司琴?”該不會因為司琴出了這種事……她們便疏遠了司琴吧?
醉墨連忙解釋道:“司琴姐姐剛才終於肯開口說話,卻是把我們都趕了出來,說是要一個人靜一靜,讓我們不要進去打攪她。”
“司琴?”聽到她肯開口了,蘇蘅也稍稍安了心,上前想要推開司琴的房門,門卻被從裡邊閂上了:“司琴,是我,你開門讓我進去。”
裡邊沒聲沒息的。蘇蘅不放心,讓人把門撞開了,一進去,便看見被踢倒了的凳子,以及司琴晃悠悠懸在那兒的雙腳——
蘇蘅心中惶惶,也顧不得自己的腳傷,快步跑過去抱住司琴的雙腳往上抬,吩咐其他人幫忙把司琴救了下來。
找了大夫給司琴施針,司琴幽幽醒來,一看到蘇蘅,眼淚便止不住。
蘇蘅握住司琴的手:“你怎麼能那麼傻!”
“出了這樣的事……奴婢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司琴的眼淚流入鬢髮之中:“奴婢死不足惜……只是終究是牽累了小姐的名聲。”
“司琴你別這樣,是我沒護住你,你若是——”蘇蘅握緊她的手,滿滿的愧疚:“豈不是說我該陪你一塊去死。”
“既然這樣,那咱倆一道去死吧,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蘇蘅鼻子發酸,強忍著不讓自己落淚:“下輩子,咱倆身份換過來,我給你當奴婢、做牛做馬贖罪。”
“小姐別這樣!”司琴連忙想要起身:“小姐你定要好好的才是!”
“那你就給我好好地養著,不要胡思亂想,更不許再尋死!”蘇蘅將她身子按回去,試探著開口:“司琴……你可還記得……”然而終究還是不敢問下去,怕在司琴傷口上撒鹽。
司琴搖了搖頭,臉色慘白:“奴婢被人下了藥,動彈不得……還一直被矇住雙眼,那地兒也很暗四周似乎也沒什麼人……那人又沒有出聲……奴婢沒能記住任何有用的事。”
蘇蘅嘆了口氣,司琴什麼都沒記住,想要找到那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