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歡笑地坐起了身:“走啊,你抱我去。”
日夕山佯作嗤笑道:“嗐,大老爺們兒的,還要我抱。”說罷跳下了床,不由分說地一把扛起了日夕山,“走啊,我的小書生,咱們看日出去!”
許默才穿好的鞋就這樣被日夕山給顛了下來,連不停錘打著日夕山的後背以示抗議。可日夕山不管,真的就大刺刺地扛著許默,一手摟著他的背,一手托住他的屁股,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門。
放結局~
兩人滿懷心事地走過了竹林,果然一片山崖淨收眼底,視野豁然開朗。天邊泛紅,然而並不見日出,連塊鹹鴨蛋似的日影都沒有。許默僵著臉,笑意也漸漸轉為不見,天色轉亮,可並沒有太陽的影子,果然是個無雲無日的大白天。聽著山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想是飛禽走獸都出了洞,開始了日間的活動了來。
許默終於是僵不住,輕聲笑了笑,不敢去看日夕山,道:“看來世間萬物,並不是全能如願的;就連看個日出都無法如願。”
日夕山嘆了口氣,輕輕拉起許默的手,捂住了許默的眼睛:“小書生,你閉會兒眼——我會讓你看到日出。”
許默不知何故沒有提出任何異議,聽話地眯起了眼睛,手指也並得緊緊地:“……好。”
…好。”
說罷,感覺日夕山竟像是從自己身邊消失了一般,沒有了聲響——不多時,只聽見了從似乎從自己面前升騰起了什麼物事般的爆破聲,除此之外萬籟俱靜,然而日夕山並沒有給他提示,他也沒有移開手,直到聽見了一聲從自己身前傳來的低低的:“好了。”
那聲音雖然是日夕山的,但又與日夕山平日的聲音有所不同,低沉地如同幻化出的一般。許默耐不住好奇睜開了眼睛,簡直被自己的情景驚呆了——
日夕山幻化回了獸體,腳踏火光,周身上下都包裹有一層金紅色的光芒,十分威武光彩地懸在自己面前的正上空。那狸妖咧開了嘴,彷彿是展示出了個天真的笑意,隨即便很不妥當地乖乖卷作一團,像是抱成個火紅色的球。
許默漸漸露出了笑容。
這毛絨絨的球。這笨妖精。多漂亮的太陽。
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被這傻兮兮的紅色光芒給填滿了,他抿了嘴,可眼角是溼的。他揮了揮手:“回來,別往上飄了。”
笨頭笨腦的妖獸揚起了頭,甩了甩尾巴,瞬間又變回了那個長手長腳的日夕山。日夕山笑眯眯地望著他,許默搖了搖頭,心裡又苦又甜要憋回裡去,日夕山伸出舌頭舔走了他眼角的淚漬:“呆子,我不成仙了;咱們從這裡跳下去,到時讓我向冥王說說好話,讓他把你的下一生許給我,咱們就當人,好好在一起,也挺好。”
許默愣住了:“啊?”
日夕山笑著搖了搖頭:“我之前就想明白了,我原本想成仙,只不過是為了配得上南山真人;後來想成仙,是為了去尋找南山真人的轉世;可現在我愛的這位是人啊,我為什麼要成仙呢?”他沒有告訴許默,像他這樣本已破了天劫的妖物若是想要違背天意,妄自投入往生,只會有挫骨揚灰的下場,他只能試著到時到了冥界想辦法將自己的魂魄藏在冥海岸邊,洗去自己的仙骨,待許默入往生塔時再混入那些鬼魂中,跟著許默投入往生。可這樣何其困難,一個不留神可能就前功盡棄魂飛魄散。
未等許默回答,只聽見一尖利的呼喝聲從他倆上空傳來:“你這鬼迷心竅的騷狸子!可別辦了傻事!”兩人抬頭,竟是闊別多日的狐仙胡千喜,白衣如雪,仙態怡然地從天上飄飄然而至。他怒目朝向許默和日夕山,氣得要說不出話來,伸出了根細細長長的手指指著日夕山像是想要痛罵一通,終於是沒喘上氣來,從懷裡扯出了個包裝得十分華麗的卷軸,砸在了日夕山臉上:“詔令,你的!”
“詔令?”許默不解,胡千喜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天界給他的詔令,上面有他的仙位,鎮守之地。”他冷笑一聲,“日夕山啊日夕山,沒想到你還真是個多情種子,不過實在不能如你的意了,你可不用搞殉情這一套了,看看上面讓你到哪裡去鎮守吧,哈哈哈……”
“……南山?”日夕山攤開詔令,終於看懂了天界的用意,“讓我當南山的地仙?”他抬頭看著胡千喜,一臉不可置信:“怎麼會……可就算是當地仙,畢竟也不能常與人世接觸……許默是凡人,終有一死,我孤獨萬世又有何意義——再說了,就算以後找到了許默的轉世又如何,我要的只是許默而……”
“日夕山!你把詔令看完再發表感言行不!可憐我一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