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也顧不上扯不扯到傷口了。
她們手腳都被綁著,而且四肢無力,根本站都站不起來,要自救,只能依靠外力。姜九笙仔細打量集裝箱內,大概是走得急,車內來不及清,裡面放有很多雜物,有幾個白皮袋,裡面不知裝了什麼,還有幾個塑膠膠框,一摞摺疊著的紙箱,地上有棍子、破舊的衣服,以及一塊薄鐵片。
姜九笙忖度了片刻,挪過去,用腳把鐵片推到談墨寶腳邊,然後腳踝夾著鐵片,立起來,她抬頭,看談墨寶,又看薄鐵片。
談墨寶立馬會意,轉過身去,用捆在背後的手去夠鐵片,薄片鋒利,摩擦著她手腕上的繩子,摩擦發熱,她整個手腕都火辣辣的疼,可顧不了那麼多,她咬牙,把繩子一點一點磨斷。
因為手上使不出力氣,許久繩子才斷開。
談墨寶立馬把兩人嘴上的膠帶撕了,解開自己腳上與捆綁姜九笙的繩子,她力氣耗盡,靠在集裝箱的側牆板上大口喘氣。
姜九笙活動活動麻木的手腳,壓著聲音問:“還站得起來嗎?”她體力與身體素質都比談墨寶好上許多,也照樣提不起勁。
談墨寶咬咬牙,扶著集裝箱的側牆板站起來,搖搖晃晃地站不穩,手腳都跟灌了鉛似的,抬都抬不高。
這種情況,要逃跑,希望渺茫。
談墨寶蹙著秀眉,神色嚴肅,鄭重地囑咐姜九笙:“藥效還沒過,我跑不動,你體力比我好,笙笙,如果待會兒你有機會逃,一定要跑。”
姜九笙沒做聲,扶著她往集裝箱門邊走。
談墨寶抓住她的手,口吻慎重,帶著懇切與急迫:“你答應我,不要管我,不然我們一個都走不了。”
姜九笙好笑:“你傻不傻,我也跑不動啊。”
談墨寶腦袋一垂:“對不起。”
孫河貴兄弟兩人都是衝著她來的,笙笙完全是被她連累的,她被撕票也就算了,反正也不會有人傷心,可笙笙不同,她那樣好的人,不該坎坷,不該受苦。
她越想越自責。
姜九笙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道什麼歉,又不是你強拉我來的。”
談墨寶苦著臉:“如果不是我——”
姜九笙打斷她,平心靜氣地同她說清:“墨寶,我是成年人,可以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我會跟過來是我自己的判斷力讓我這麼做的,沒有任何你的責任。”
當時時間太短,她做不了計劃,甚至求救都來不及,她只能做決定,追,還是不追。
還好,她追過來了。
若是她沒有來,在談西堯讓墨寶死在外面那時,孫河貴應該就撕票了。
談墨寶一顆被談家涼透了的心,又被捂得熱熱的了,眼眶發酸,她吸了吸鼻子:“那你答應我,萬一,我是說萬一你有機會,你一定要跑。”
她可以死,不要緊,沒人疼。
可笙笙不行,她得好好的。
談墨寶拉著她的手:“你快答應我。”
姜九笙拿她沒辦法,只好點了頭:“好,我一定跑,我去找人來救你。”
高速路上,白色的寶馬疾速行駛,車窗上倒映的樹影飛馳後退,還有模糊的輪廓,映在窗上,由始至終都緊繃著,襯得窗外夜色更沉,更冷。
冷若冰霜的眼,直視著前方,瞳孔裡的漆色,與夜色融為一體,時瑾雙手扶握方向盤,車速太快,將窗外的風劃出呼嘯的聲音。
手機突然振動。
時瑾戴了藍芽耳機,接通後,默不作聲。
是霍一寧:“時瑾。”
時瑾單刀直入,明著問:“你接了這個案子?”
霍一寧僅回:“我的車就在你後面。”
時瑾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果真,後面緊緊跟著一輛越野車,車速同樣很快,一直緊追不捨,他懶得多言,冷著眼言簡意賅:“別插手。”
不插手讓你去毀天滅地?
霍一寧鄭重警告:“你別亂來。”放低語氣,相勸,“你不是被害人,沒有無限防衛權,做任何事情都要承擔法律責任。”
時瑾什麼都沒有說,直接掛了電話,然後把姜錦禹的電話接進來。
少年清越乾淨的嗓音利索快速地道:“前面路口左轉,四十公里。”頓了一下,說,“車停了。”
時瑾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額頭有薄汗,嗓子幹,聲音發緊,他問:“那是什麼地方?”
姜錦禹回:“一個廢棄工廠。”
荒廢之地,適合殺人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