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之再慎之……”
越王聽了這話,怫然作色,說道:
“二卿這是什麼話,難道寡人連用兵都不懂嗎?”
種、蠡兩人見越王不肯納諫,反而面怒不悅,便緘默不言,眾臣見此,也就不再出聲。
越王見無人上奏,說道:
“傳孤旨意,立即召集三萬丁壯,孤自率中軍,諸稽郢輔之。靈姑浮統左軍。胥犴統右軍。出城迎戰,從水路出發,殲滅吳軍。”
說完,翦手入內而去。
嗚咽的報警之聲牽動了季菀的思緒,三年來這是頭一次,“莫非吳國發起了戰事?”季菀挺著個大肚子在寢宮不停地走動。三歲的興夷已立為太子,第二個孩子不久也將出生,本來這都是令人高興的事,現在又要打仗了,季菀的身子恍如跌入冰窖……
越王來到了寢宮,季菀正抱著興夷在發呆,見勾踐到來,勉強一笑說:
“角聲陣陣,又要打仗了?”
勾踐將興夷抱過來,然後交給了宮女說:
“帶他玩去。”
季菀走上前,進一步追問道:
“大王,是不是開過朝會了?”
勾踐說:
“打仗是遲早的事,你也不用操心。孤已作了安排,親率中軍與夫差對陣,左右軍讓靈姑浮、胥犴統令,季菀你就顧自養好身子吧。”
季菀詫異地問道:
“怎麼種蠡兩位大夫沒有統兵?”
勾踐皺了皺眉,走到窗前,不悅地說:
“此二人與孤意見相左,一個說守,一個說和,真是可笑之極,再說水上作戰,亦非所長,還是不用的好。”
季菀走上去拉著越王的衣袖,溫婉地說:
“種蠡兩位大夫不管說得對與不對,用兵作戰時萬萬不能少了他們呀。”
勾踐想了想,覺得季菀所說不無道理,於是轉身撫著季菀肩頭說:
“好吧,就聽夫人的。”
越國三萬壯丁很快就召齊。舟船從木客山的水寨下水,三路水師溯江而上揮師向北挺進。種蠡兩位大夫隨水軍輔佐勾踐參與軍機。
越國以船為車,以楫為馬,海上行駛,去若飈風,快若飛魚,所造戰船,名目“戈船”。這種船底部置戈狀如快艇的船隻,上建戈矛,四角悉垂幡旌葆蓋,為越族首創。是日勾踐起戈船六百艘,每隻船上卒三十六人,使樓船三艘,除主要將帥外,每艘船有士卒二千八百名。準備與吳國水師決一死戰。
越軍從水路北上直趨太湖,浩淼的湖面上連半隻船也不見,勾踐命令繼續往水面搜尋,隱約間,湖中兩座大山,遠遠望去山島樹木蔥蘢、怪石兀立,是太湖中兩座奇秀的山。海鳥一忽兒貼著水面低飛,一忽兒在山的上空高翔,“看來兩山中也無疑兵”勾踐立在樓船上遙觀,傳令繼續向吳國推進。
樓船上的“敵樓”升起了紅色訊號旗,指示六百艘戈船加速前進。船便快如飛魚,倒把樓船遠遠拋在後面。
“船行如飛,夫差奈我如何?”勾踐在樓船的指揮台上自信地說。
“大王,這夫椒二山似有敵情?”
范蠡聘目遙觀,發覺有些不對頭。
“有甚敵情?”勾踐不以為然地反問。
“大王,您看這海鳥突然一齊驚飛,說明山上,山的背後都有隱蔽者在行動。”文種也看出了端倪,介面說。
“兩位大夫勿疑神疑……”然而,未待勾踐說完,夫山椒山突然戰鼓擂動,山彎中集結待命的吳國舟師一齊出動,配有多種兵器的一百艘戰艦“大翼”駛了出來,每隻艦上有近百餘士卒,“大翼”的左側是數百隻“小翼”,右側是數百隻“突冒”,後面是無數只樓船和橋船,中間是夫差的“餘皇”大舟。所有船隻,無論麾蓋、旌旗、將士盔甲,一律白色,望之如浪卷雪湧,鋪天蓋地洶湧而來。此時越國的舟師與吳國的一比,真所謂小巫見大巫,適成對照。
原來,這些戰船是這次專門為對付越國而特意建造的,是伍子胥為配合新舟師的作戰方案,依照陸軍車戰編制,結合吳越二國水戰特點,佈下的水陣。而“大翼”、“小翼”、“突冒”、“樓船”、“橋船”分別等於陸軍的重車、輕車、衝車、行樓車、輕足驃騎。
疾飛的“戈船”不期遇到了“大翼”、“小翼”、“突冒”的連環陣,猝不及防中有的要想減速,有的要想掉頭,說時遲那時快,連環陣如鐵壁銅牆,“戈船”好如飛蛾撲火,一頭撞去,大多船隻被撞破,無數士卒紛紛落水,一時哭爹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