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多少讓人心裡不安寧,
愚鈍的鳥兒偶爾也驚飛……
我聽到不遠處船槳吱吱聲,
新的一天到來得有點早。
只有在你身邊我才感到溫暖,
現在我們一切都會好起來。……
現在多麼寧靜,夜晚緩慢隱藏,
彷彿我們每個人都知道宿命,
卻不敢驚擾即將滿溢的淚滴
和註定獻給聖主的祭品,
別讓我尚未品嚐幸福就死去……”
等她翻譯完之後,方霖天滿足地嘆了口氣:“很好聽的歌,很美的歌詞,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一樣美。”
“這是電影《要塞之門》的插曲,是一首反戰的歌。”
“是啊,發動戰爭的都是狂人、瘋子!但願我們之間不要發生戰爭!和平萬歲!”
“烏拉!”
那邊的俄羅斯姑娘們又唱起了一支節奏歡快的歌,並且紛紛來邀請中國女兵們一起跳舞。
伊麗娜和塔尼婭一邊一個拉著方霖天站起來,“你是當官的,帶個頭吧!”
“好!”方霖天樂呵呵地跟著俄羅斯姑娘們舞了起來。
大家玩得都很開心,沒人注意到蒲英不知不覺地已經喝醉了。不過她即使是醉了,也不過是笑得多了點,跳舞跳得很放得開。
一點半的時候,史香玉等較為老成的人覺得玩得差不多了。準備要走。大部分女兵也都困了,便都跟著一起回營房。
方霖天和蒲英卻意猶未盡,不願走。
於是,千杯不醉的李琪留了下來,陪著他倆。她主要還是有點不放心蒲英,因為她隱隱感覺到蒲英今晚有點反常,但她也並不太確定。
兩點鐘,當夜歸的馮垚聞訊趕到海灘時,看到的就是蒲英脫了外套,只穿著和俄羅斯女兵交換來的海魂衫。正和她們一起瘋鬧著,要拉方霖天跳舞的情景。
方霖天也喝醉了,頭戴藍帽子。很豪放地轉著圈地和女兵們挽著胳膊跳舞。
“像什麼樣子!”
馮垚皺著眉頭走上前,拎著方霖天的衣領,正要把他拉開。
沒想到蒲英一頭撲了過來,嘴裡還喊著:“二營長,來呀!”
馮垚趕緊抱住了她。想到她這是向方營長“投懷送抱”,又聞到她一身的酒氣,不禁心裡有氣。
他壓著火說:“別跳了,該回去了!”
“不要,我還沒跳夠……”蒲英醉得根本沒認出面前這人是誰,雙手掙扎著要擺脫他。
“不許跳了!”馮少校火了。一下子將她打橫抱起來。
“啊?嗯!嗯嗯……”
蒲英只感覺天地旋轉了一下,頭有點暈,雙腳在空中踢了幾下。嘴裡哼哼了幾聲,便不動了。
馮垚低頭一看,好嘛!這麼快就睡著了?
睡著了也好,省得發酒瘋!
馮垚看了看現場,命令還算清醒的李琪拿上蒲英的衣服。再扶上喝得醉醺醺的方營長,跟自己回去。
李琪雖然個子不矮。力氣也不小,但是要想攙扶好醉漢方霖天,還是有點吃力。
她架著方營長艱難地走著秧歌步,不禁對前面走得穩穩的教導員有點不滿:不帶這麼挑肥揀瘦的?明明您人高馬大的,應該來扶方營長,我扶小英子才對啊!——不過,教導員的臉色好像不太好,一定是對方營長帶我們出來喝酒很不滿,自己還是別去觸黴頭了!
馮垚在前面快步走了一會兒,被海風一吹,也就沒那麼生氣了。
低頭看看躺在自己臂彎裡的蒲英,睡得像小貓一樣恬靜慵懶,他又不禁好笑起來:真是個孩子!一點心事都沒有。
唔……其實她已經不是孩子了。
馮垚忽然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因為蒲英喝了酒後全身發熱,少女特有的似蘭似麝的氣息,夾雜在酒香中,時不時地誘、惑著馮垚的鼻子,想湊得更近一些。
就算他能忍住一親芳澤的衝動,但手中溫軟而富有彈性的觸感,還有一低首就可以看見的海魂衫下微微起伏的溫柔曲線,都讓馮垚有些酒不醉人自醉了。
他不禁嘲笑自己,哎,多年修煉的道行都哪兒去了?怎麼會在小丫頭面前這麼沒有定力?
馮垚心中一走神,就沒留意腳下,被石頭絆了一下。
還好他及時上前一大步,用膝蓋幫忙接住了差點摔出去的蒲英,不過自己的另一條腿不免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