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卸下揹包,好象翻看什麼。我們一點一點地靠過去,樹林低矮,而且茂密,滿地的落葉發出被踩踏的慘叫聲。
在距離不到五十米的距離,我們停下了,注視著前方的動靜。這個時候,我看到一個人站起來,看看四周,從褲兜裡掏出一把手槍,對準蹲在地上的人後腦就是一槍,突如其來的變故把我們嚇了一跳,第一次看到殺人的場面。心“砰砰”直跳,邵年一直用槍瞄著。還沒等我做出決定的時候,那警察突然站起來,“不許動,警察!”你奶奶的,什麼也別想了,我跟著衝了過去,那小子扔下揹包奪路而逃,跑了不到二十米,那小子突然一下子摔倒在那裡,手槍丟擲去好遠。大蘭一個擒拿將他按在地上:“哪跑,手挺黑啊。我讓你黑。”說著將雙臂反剪過來,猛地一壓,那人“啊”的一聲。我過去一看,兩隻胳膊斷了。我瞪了一眼大蘭,因為這個動作是郎隊親自教的,那時候郎隊就強調過,要遵循國際上關於戰俘的處理原則。警察拎著包走過來:“是倒騰文物的,不是越獄的。”“操!趕緊扯回。”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在位,整個伏擊圈就會出現漏洞。如果逃犯從我們的口子裡出去了,這個責任我是承擔不起的。我們幾個拎著槍趕緊往回跑,經過那個死人的時候,我看了一眼:頭載在地上,後腦上一個眼兒,並沒有出太多血。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這麼新鮮的死人,我很佩服自己,因為我沒一點害怕的感覺,可能我天生就是當兵的料。
第二十八章
我們急忙鑽出樹林回到原來的設伏位置,還好曠野還是那個曠野,沒有一個人,此時天已經大亮了。還能聽見零星的蟲子叫,也能聽見清晰的肚子叫,餓了,趴了一宿了。地面變得冰涼難耐。為子用舌頭舔著枯草上的露水,又冷又餓。握槍的手都是慘白的顏色。沒得到通知就只能在這兒等待。哪個想當英雄的警察也不知道去哪了,半天也沒見他回來。不是拿著文物跑了吧?邵年依然趴在樹上,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晚上隱藏在樹上還可以,白天就不太合適了,他穿的迷彩顏色較深,與樹木的枯黃很不搭調。我示意他下來,我看著他背好槍往樹下一點一點地挪動著……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他腳一下一滑,從樹上直接摔了下來。我跟為子同時啊了一聲,急忙向他那邊跑過去。他躺在那裡,“怎麼樣啊?”“沒事,沒事,在樹上站的時間太長了,腿有點麻。”他勉強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遠遠的我看見山包上過來一隊人,走到近前說:“隊長先讓你們留守,我們回去吃飯,一會回來替你們。還有隊長讓你們不要動,監守崗位。”“他在哪呢?”那名隊員指指山頂。
眼看日上一竿半了,那組隊員還沒回來,我們三個身上開始陣陣發抖。“操他媽的,回去種米去了。”“組長,你餓了,這個能吃。”為子遞給我幾片葉子,“什麼東西啊?”“魚腥草,這個東西能吃。”我拿了一片葉子塞進嘴裡,“呸!什麼味啊,苦死了。”我吐了出去,滿口的苦澀。“能吃的,還去火呢。”為子一片一片地吃著。我又試著吃了一片,還是噁心,“算了,算了,餓死也不吃這東西。”本來就渴,現在好滿嘴的苦味。我也學著為子舔露水,那點玩意哪能夠啊,好在嘴唇溼乎了一點。“哎喲,你別吃了,我看著都苦。”“我們老家很多人吃這個,沒想到甘肅也有。”我不看他了,拿起望遠鏡看了看山頂,果然郎隊的小腦袋時隱時現。監視我?
“組長,那些犯人什麼時候過來啊?”為子問了一個豬一樣的問題。“我哪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過來啊?”“趴這兒也挺好的,有吃有喝的,起碼不用訓練了。”他挪了一下地方,繼續舔旁邊的露水。沒出息的東西,我認可累死,也不在這兒餓死。
我看了一下表,都已經上午十點了,換組的人還沒有回來。眼睛開始酸澀,被陽光曬得睜不開。邵年用袖子擦了擦瞄準鏡,“組長,我看這些人肯定走別的地方了。這荒山野嶺的,走到這裡不累死也餓死了。”他說的沒錯啊,此時我身有體會。我嘆了一口氣,腦袋一低閉上了眼睛。實在太困了,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碰了我一下,我急忙抓住槍,睜開眼睛。“組長,這個你能吃。”為子手心裡捧著不知道什麼東西,一粒一粒的跟羊屎一樣的黑果子。“又是什麼東西啊?”“黑星星。”“什麼味你先告訴我。”“甜酸的。”我拿起一粒放在嘴裡,果然隨著果實表皮的破裂,一股甘甜的汁水溼潤了我那乾涸的心。“哪弄的,還有嗎?”“噥,那邊還有很多呢。”我跟為子匍匐著向那邊爬去,身下是溼漉漉的枯草地。我伸手就扯了一把,忙不迭地往嘴裡塞,不知道吃了多少,感覺不是那麼餓了,我又摘了好多,給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