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哪怕是心理的救贖,可如今,她卻眼睜睜的看著這虛無的“救贖”化為灰燼!
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所以,她一定不能哭,也不喊,不能求,甚至連看也不能看!
司儀極其配合的高聲喊道:“禮成,送入洞房!”
下一刻,她便被人拖進了內殿,來到一個陌生的房間!
其實,沐府的表面工作還是做得相當不錯的,晨馨的婚房佈置得十分精緻高貴,每一樣擺設都透出不凡的價值,紅燭燒的極其耀眼!
只可惜,再多的物質再好的器皿也無法讓心中充滿恨的人感到一絲快樂!
她想,她的眼淚在這一刻終於流乾了!
她已經無人可靠,她再也不會有救贖,所以,她只能獨自在黑暗中前行,即便是麻木的,是危險的,但是,她不在害怕,她相信,只要自己還活著,就能走到黑暗的盡頭!
她伸手將臉上的眼淚全部摸乾淨,甚至對著鏡子整理妝容,既然嫁了,既然身在宮廷中的都是如此的虛榮,都如此熱愛可笑的偽裝,她也該打起所有的精神來,陪他們一演到底!
這局棋,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這場戲,誰能笑到最後,還要看天意!
夜,一分一分的沉寂下去。
站在外面如木頭人一般的喜娘終於發出了聲音,緊接著,沐雪松便推門進來了!
晨馨十分配合的在喜娘和司儀的指導下喝下合巹酒。
喜娘和司儀並不多待,說完喜慶的祝福語就滿臉訕笑的退了下去!
房間的大門終於關上了,這屋子裡只剩下晨馨和她極其厭惡的老頭!
沐雪松笑得極其猥瑣,卻又極其得意,他坐到晨馨的身邊,伸手圈住晨馨的身子,輕輕的嗅著她的體味,晨馨實在覺得噁心,不僅僅是這一身酒味,還有這刺鼻的口臭和汗味,她想忍,但是忍不了,幾乎是本能的將頭轉向另一側,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稍稍避開那難以承受的氣味!
可是,沐雪松像是被激怒了,他伸手死死的捏住晨馨的下巴,將她的頭扭過來面對著自己,對著她極其輕蔑的斥道:“你這騷貨,裝什麼清純?你和李長生私會之事早已滿朝滿宮皆知,你父皇還將你這嫁不出去破鞋嫁給本將軍,美其名曰最得寵的公主,最隆重的嫁禮,實在令人噁心!難道你敢說……你還是雛?”
新婚之夜被丈夫質問是否是處女,對一個女人而言,無疑是莫大的侮辱!
然而,他用的字眼不是“處女”二字,而是“雛”!
晨馨雖身居深宮,到底是大了,她明白這個“雛”字是男人對貢獻初夜的風塵女子的稱呼!
所以,在眾人的眼裡,其實她就是個骯髒的女人!
她忽然笑了,不像自嘲,這種輕蔑的冷意恰恰是對著沐雪松的:“不是又怎麼樣?你還不是一樣照娶?!難道你還敢抗旨?君要臣死,臣不想死也不得不死!你的後半生,就只配跟本公主這種貨色糾纏在一起!”
她知道,這世間有一句話,叫: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恰恰,她遇到的男人,在這世上還活著的,都不是“不要臉”的!
所以,她只有比他們的臉皮更厚,才能戰勝他們!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體會到,激怒對手真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
對面沐雪松的臉因為憤怒和羞辱變得極度扭曲和狂躁,他狠狠的搧了晨馨一個響亮的耳光,將晨馨打倒在床上,怒然欺身靠近,瞪著深邃的眼眸,爆吼道:“你這個下賤的胚子,還有臉說出來!你真以為你是什麼尊貴的公主,王氏死了之後,你簡直連只狗都不如,你不過是你父皇用來挾制我們沐家的棋子!這一刻,我是如此的痛恨你及笄,若不是你及笄了,能嫁人了,我的愛妻又怎麼會無辜慘死?你敢說,你對你父皇毒害我亡妻之事毫不知曉嗎?!”
真相來得猝不及防,但是必須承認,她對沐雪松亡妻之事沒有任何瞭解,難道,她真的被曦澤又擺了一道?
她麻木而空洞的眼神中,倒映著沐雪松暴戾而扭曲的面容,彷彿舉起屠刀睜開大嘴露出血紅獠牙的惡魔,在這迷亂的夜,瘋了一般的朝著她撲來!
下一瞬,她完美的嫁衣便在這徹底混亂的夜幕中便撕裂成一堆碎屑!
她的後悔已經徹底來不及了!
她以為她說了慌,就會讓沐雪松因為厭惡而放過自己,可是,那激烈的侮辱徹底激起一個男人強烈的自尊心,這一夜,確實是她的初夜,在不可想象的瘋狂中,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