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溼了半個枕頭。
而另一處書房中,溫思賢也幾乎一夜不眠,坐在椅中,呆呆從窗看著夜空明日,直至天亮。
聞墨勸不得,也不想勸。因為天亮之際,終聽郎君有所決意了:“曾怪她有些狠心,過於薄情。可如今漸自,才算明白。原來,當真涼薄。”
第146章 拆舊事
次日並非沐休,可溫思賢還是請假了。與洪梨說過情由後,便帶了禮物前往了普寧坊。
裴夫人一聽說阿梨有孕了,喜得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連忙問有無身恙,可惡心,有否嘔吐,怎樣發現的。七七八八問了一堆,問完了見貴媚尷尬模樣,才記得有些失態,連連歉聲。毫無一絲長者‘驕矜’,唯恐怕女兒在夫家受一絲閒氣的心態,讓溫思賢既慚且愧,又對一人越發的冷意。待岳母情緒平穩後,方才說:“姑母不曾經歷過這些,縱使瞧見些也都是紙上談兵。是故,敢問岳母可否忌諱,又能否早日訂下歸車之後?而後也好遷居照顧阿梨。”這等體貼事是求也求不來的,裴夫人當然應允。並在貴婿離開後,便趕緊吩咐收拾行裝,好待時輕快利便的能先行一步。
曲娘是裴夫人近侍,最會顏色,剛才虞公在時便有些忍耐不得,這會子左右沒了人,自然是要一吐為快了:“奴怎瞧得虞公似不大歡喜?”早便知虞公娶娘子不過為義,並無情愛。可好歹頭胎,又是溫家頭子,怎麼虞公還是這個樣子?裴夫人也是不歡喜,可有什麼辦法?自家女兒雖心地純善,卻無極色也無大才,虞公有那樣姑母和妹妹,怎能加以青眼。能得尊重一生,就是有福的。且:“必須得快些。”自家女兒什麼模樣,裴夫人還有不曉得的。雖然嘴上說感恩溫氏爾,並不敢驕縱奢望。可哪個女兒不懷春?虞公又是這般年少儒雅,往日又曾有情絲。無孕還好,一旦有孕,女兒家總是難免驕矜起來的,介時若惹惱了?
心中嘆氣,這個女婿不是個寬宏容人的。若一旦惹了他厭,怕是這輩子也難挽回來的。
幸爾,不多時便有外僕過來回話:“奴一直將貴婿送到坊口,可瞧那模樣竟不象回安邑坊,倒象是要去居德坊似的。”
這話讓裴夫人懸了半天的心,總算落下一半。只要那不悅並不是只衝阿梨一個的,事情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且說溫思賢一路行至居德坊,卻仍然在盧國公府門上吃了個悶,這才轉到隔壁清河公主府。門上迎客倒是尊重,隻眼中好奇卻不遮掩。昨天是有臉面的僕婦來看溫娘子,今個兒國公幹脆來了,溫家出了何事?
程處亮也是狐疑,不過溫思賢說的明白,有家事找二孃,便讓人請了溫二孃出來。留出一室清靜,給這兄妹兩個說家事。
然後,由頭說出。寶襲還是卡了一下,嚥了好幾咽,才算撐出笑意:“兄長大喜了,溫氏有後,當值大賀。”
溫思賢也甚尷尬,並還有些許難堪。看著地衣也是緩了幾緩,才也笑出:“故,為兄了剛才去了普寧坊。裴夫人已經同意將回車期提在下次沐休,次日便遷入家中。也好照顧。”本是想打算岔開些話,卻不想為之更加難過。
寶襲含笑:“裴夫人愛女,定是同意的。”
溫思賢扯了扯嘴角,卻沒說話。一時屋中靜寂,兼之尷尬。最後還是溫思賢開了口:“他、待二孃還好?”話中艱澀,聽在寶襲耳裡也是不適。別開點,嗯了一聲。溫思賢苦笑低頭,似心頭被狠狠剜了一刀,吸氣幾許才又問:“既如此,為何不見……有妊?”這話題比之剛才更是難堪,寶襲幾乎把臉捂在手裡,溫思賢也是彆扭。本是最尷尬之事,可不知哪個先笑了,然後全忍俊不禁笑了出來。對視一眼後,越發全笑了。
寶襲果斷打岔,提起了賀蘭來訪之事。
“吾覺得這事不對!阿兄上值,可有碰過那人。”
溫思賢本對舊事惱到了極點,聽那人又不安分,欲生事端,自然不悅。臉色當即罷了下來,可遂爾想起這是公主府,而二孃適才話聲竟然半點不掩。幾個思量後,便是一身冷汗!為之更恨,眼光益見凌厲。便也順勢而為:“那倒沒有,他在東宮,不常相見。”
“可這事到底是拖不得的。已經失了先手,若下面再接下不好……”讓那人扯出事來,溫家幾輩子的臉可就真的沒有了。
溫思賢冷哼,卻不多言。又仔細想了一番後,扭臉笑眼看向二孃:“汝個刁鑽,可有好計?”
果然二孃笑了又甜又壞,俏皮相問:“阿兄下晌,可還休息?”溫大郎為之差點笑了出來,兄妹兩個處在一處,低頭耳語許後。之後溫思賢果斷離府,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