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點點頭,看著窗外,隨口道:“天竟然還沒亮。”
韓琅文聽了這話,臉色有些古怪,然後遲疑著說:“天已經亮過一次了。”
謝朝華不禁“啊”了一聲。
“茂夫人本來是一直守著你的。”他補了一句。
謝朝華有些訕訕地,面上微微發燙,難怪是韓琅文在屋外守著,想不到自己竟會在床上睡了快整整兩天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問:“你一晚上沒睡?”
韓琅文愣了愣,點點頭,耳根泛起可疑的紅雲。
過了一會,他有些躊躇,“你可見過我大哥?”
“他沒回來?”謝朝華有些驚訝反問道,建水其實是個小地方,若她睡了兩天的話,照說是足夠可以將建水裡裡外外轉上好幾圈了,“也沒有什麼訊息傳來?”她又問。
韓琅文搖搖頭,眉間浮上一絲憂色。
一陣沉默,兩個人各自想著心事。
“外面情況不知情況如何,其實我們……”謝朝華有些猶豫,但話終究還是說出了口“我們可以下山去打探一下。”她記得王良不讓下山的吩咐,可是她並未答應不是嗎?何況過了幾天,建水應該太平了,馬賊是不會在一個地方待著等官兵來抓人的。
無論這馬賊真假與否。
謝朝華進城查探的提議一出口,就得到韓琅文的贊同。兩人趁著天還未完全亮起,瞞著眾人偷偷下了山。
到了山腳下時,天已經大亮了。
時值盛夏,微微涼爽的清晨已過,太陽剛剛露出一點來,已經讓天氣變得十分炎熱了。
經過洗劫的建水城中,還隱隱可聞焦煙的味道,空氣中留存著火燒後的餘溫,使得城中的溫度好似變得越發炙熱起來。
只是到了山腳下,他們才發現,不知何時,青山書院竟被隔離在了建水城外了。
平日裡,與建水想通的道路上被設定了關隘,一旁還有士兵站崗。
謝朝華與韓琅文對看一眼,想來是因為馬賊來犯的訊息傳了出去,官府派兵來守城。只是不知此處進駐的兵馬是哪裡的?
照說兵馬不是可隨意排程的,何況眼下皇上北伐在即,各處軍馬必不敢隨意自主調配的。
既然下山就是為了探聽訊息,當下二人就上前去打聽,只是還未等謝朝華他們走到近處,士兵卻是毫不遲疑地舉槍一欄,“幹什麼的?”
謝朝華上前行禮,“軍爺,我們是山上書院的學生,見馬賊好似撤退了,因心中掛念家中安危,急著想回家看看情況。”此時她換了一身男裝,與韓琅文一起,倒是一看就是書院中的學生樣子。
那士兵上下打量了他們幾眼,收起兵器,面無表情地道:“這裡不許進人,去西邊。”
二人一愣,但也無奈,只得繞道西邊,一路之上,發現果然建水幾乎被圍了起來。
來到了西門,其實說起來也不是門,只是入城中心的一條寬闊街道,雖然此處也有士兵駐守,不過這次他們倒是未遇到阻攔,順利地走了進去。
城中景象有些驚心觸目,斷壁殘垣,幾乎家家門前掛著白番,戶戶傳出哭泣的聲音,與之前繁華錦簇,安樂太平的建水城判若兩城。
許多流離失所的人坐在廢墟上,神情哀痛而呆滯,彷彿人生已經看不見希望。
謝朝華與韓琅文的步履有些沉重,一步步朝前走著,他們第一先是去了府衙。
只是府衙的人也都換了面容,竟無一人相識,他二人打探無門,謝朝華想了想,道:“去謝園看看情況。”
謝園的情況倒是比謝朝華預想的要好許多。雖然也有幾處被火燒了,可是府中卻是未遭馬賊洗劫,不知是不是因為離城中心相對較偏僻的緣故。
全叔見到謝朝華出現,不免有些激動,只是他一向少話,出了眼睛泛紅,也沒說什麼。倒是全嬸拉著謝朝華“阿彌陀佛”地念了好幾句佛,直說是佛祖保佑,又將那馬賊狠狠罵了一通,最後哽咽著道:“好在小姐無恙,不然我如何向謝家交待。”
謝朝華又安撫了她幾句,這才轉頭問全叔,“哥哥那邊近日可有訊息過來?你這幾日在城中又聽見什麼訊息不?”她頓了頓,又問,“聽說馬賊當日將牢門開啟放了所有罪犯,如今是什麼情況?”
她噼裡啪啦一下子問了這許多,全叔卻是不慌不亂一一回稟:
“煥少爺那裡這幾日並未有新的訊息,老奴昨日已經書信一封讓人送去兗州府,信裡將建水的情況說了一下。”
謝朝華點點頭,瓊叔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