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死在金銀財寶下,這樣才會死得甘心……”
這一刻,她忽然想通了,反正已經生不如死,直接把自己的性命押上,又何妨?
纖手緩緩劃過鎖心珠的紋路,也像歲月流過。
這些年,她從家中逃離,一直在依賴薛楓成長,依賴他的包容,用盡各種手段牽制著他,讓他進入自己的生命。
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取代他在她心中的意義。
而,她竟為了自保,為了不被愛情灼傷,不惜把彼此推入無底的深淵。
她彷彿可以感受到他無言的痛楚。
在失去他的這些日子裡,她活得渾渾噩噩,也才明白,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一手鑄造的。
儘管她不期待擁有愛情的美好,不期待愛情的幸福與浪漫,上天仍為她準備了一個有情的人。
是悲劇也好,是喜劇也好,現在,她只想改寫自己原定的結局。
只是,還來得及嗎?
心就如淚眼一樣朦朧過後便是一片清楚明朗,她不能讓他這樣莫名其妙的消失!
即使是到了地獄底層,她也要將他找出來,問問他——她,是否還是他的最愛?
如果,她告訴他,她愛他,想要跟他一齊面對未來,風雨無阻,他還願意嗎?
一陣疾風伴隨她的身影呼嘯而過,彷彿在回應著她原本泣盡的決心。
在紀雙雙離開薛楓的起居室不過傾刻,緊隨她身後的兩男一女便溜了進來。
本來只是打算稍做停留的兩男一女,在見到床板下那些黃金與各式奇珍異寶,名貴瓷器後,眼睛發直,愣在那裡。
許久,聽一郎先回過神來,“她是不是忘了把開關按下來?”
飛三神,怔怔地,“只怕是的。”
遁二孃,木木地,“那我們怎麼辦?人還追不追?”
“當然追!”聽一郎和飛三神同時點頭。
“那還不追?——”
三道身影急閃而出。
過了大概三柱香的時間,夜已靜寂。
三道身影急折回來,如熱鍋螞蟻不停踱步。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異口低聲。
“現在人跟丟了,責任誰擔?!”
“飛短腿,你要負全責,一個女人都追不上,你還有臉叫飛三神?別丟人現眼了!”
“現在不是互相推卸責任的時候。”
悄悄商議。
不消一會兒,商議就有了結果。
“好,就這麼辦,雖然咱們把人跟丟了,但也算將功抵過了。”
“飛短腿,沒想到你腿短,腦子倒轉得挺快。”
隔日。
楓華居便被衙役查封,裡面蒐羅出金銀無數。
金銀上繳國庫,府內大小丫環,總管,侍守,皆被押解入獄。
很快,風聲便傳過了整個江湖。
去了薛楓爹孃所住的小鎮也沒有找到薛楓的紀雙雙在聽聞此訊息之後,八百里加急般衝回定襄。
這一陣子日夜兼程的奔波找尋,她每次都是希望而始,失望而至,週而復始,無數次,她再也想不到任何他有可能出現的地方了。
所有的地方,她幾乎都找遍了,他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根本找不到他。
立於楓華居外,她撕了封條,推門而入,庭院荒涼蕭瑟,繁花落盡,那一地的枯萎,烙進她的心底。
官府張榜皆說是她立的大功。
她立的大功?這一切的一切,是她立的大功?
她不知道這因何發生,又為何發生。
倚樹而棲,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堅持多久。
太陽落了山,月亮升上天。
好冷,她雙手環膝。
冬天太寒,街上人流不多。
“就這樣死掉算了,冷死,凍死算了。”她抱怨。
“有我在,你不會冷死,不會凍死。”他牽她,用他溫暖的手包裹住她冰涼的手。
他的口氣好溫柔,令她有被暖風吹過的感覺。
再冷的冬天,有他,就不冷。
想著,想著,她竟掉下淚。
“薛楓,你到底在哪裡?!”
拭淚,淚現,再拭,再現,她就不拭了。
微微騷動,似風拂枯枝。
“你還找我做什麼?”一道低沉的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