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那個。”他抬頭張望,淡淡地眯眼,“真是好看。”
“哈哈,更妙的還是在晚上,要等等了。”我用扇子抵著額頭笑了笑,這小子恐怕真是二十來年都沒有出鄉一步,否則這人人都玩膩的鬧河燈怎會不知道?
“大人想看河燈?”
“我?想啊。”臭小子,想看的是你吧。我回頭瞪眼,趁他又臉紅的時候牽上他的手往人堆裡擠,“來來,過來這邊,這還有些好玩兒的。”
“大人!”
“大什麼人?今日難得高興就別那麼拘謹,叫文墨就行了。”我想了想,又覺得該多佔點便宜,“要不叫文大哥也可以。”
“。。。我叫大人大哥。。”
他低頭,要喚我這個矮他一個頭的人大哥,顯然有些出不了口。
“不願意?”
“我。。。。”
“哈哈,我。。。我。。我,其實不願意三個字一點也不難說,你就是在顧慮我會不會生氣才結巴。
“我是不知道該怎麼對大人說話。大人很多話都像在開玩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對不對,所以不敢說。”
“那你有見過別人說錯話,我生氣麼?”我看著摸摸劍又扯扯衣袖不自在的人,不知為何那些笑意漸漸升起,就連昨晚和高逸的不愉快也可以忘了,“所以儘管說吧,人後我跟你們都一樣,沒什麼區別。”
“。。。。可大。。。大人為何要對我那麼好?!”
楚良突然抬頭,在人群邊大聲地問,借了膽子過去,那忐忑在他心裡許久的話終於可以脫口而出。
給了我一個難題,他就可以如釋重負。
但我也沒有回答,扭頭哈哈笑上幾聲。
“好笑麼?”
他不懂地擰眉,在花枝招展的人群外披著黑衣直立房簷下,有些傻也有些呆。
“還好。”
我收斂笑意拉他向前走去。
其實他問得對,那個問題根本就不好笑,而我笑的原因是因為不知該怎麼回答他,想借著狂笑幾聲糊弄過去。
“大人?”
“來,看這個。”眼前路過一個花花綠綠的攤子,我停步取下掛在架子上的無常面具,“你剛好著黑衣,我著白衣,何不扮扮黑白無常,入鬼鄉也做鬼雖俗怎麼樣?”
“扮鬼?”
他擰眉,好像不怎麼願意。
“在酆都裡面鬼可不是那麼醜的東西,是好人,是神仙,它護著了這整個地方的風水靈氣。”
“是啊,這位哥哥說得對,而且今早還有些雨絲那就更有靈氣。”守攤的人是個姑娘,將近二八的年齡一身素布粗衣,相貌平平。
我把面具遞給他,一臉你不要就別再跟我說話的樣子。
如預想的一樣,楚良果然慌張,連忙接過額頭貼著紙符的黑無常,但又不知該如何放在臉上。
“唉,對了,我這拿了兩個,算便宜點兒怎樣?”
我回頭對著小姑娘一笑,卻不料人家根本不還以顏色,讓人很是心涼。
“哎喲,我這一早都賣不知多少了,還第一次見這麼體面的公子哥哥講價還價呢?”
“但你這可是沒糊好,也好算那麼高的價?”
當然,我肯定不會讓她,誰說穿著體面就不講價了?那就是一分一離都是自己掙來的才更不想被人吭。
“這位哥哥哪兒的話,我家的面具可全是手工糊的爹孃畫的,一點兒沒差。要是哥哥覺得貨不好再去別家看看,看這酆都城裡哪兒有比這好的面具,這倆我乾脆白送你。”
小姑娘果然是吃辣椒油長大的,嘴皮子又快又狠,還有股火氣。
楚良在一旁拉了拉我的袖子說,“。。。大人。”
“別大人的,哪兒涼快邊待著去。”我轉頭吼完撩開袖子在面具攤前站正,看著也同樣一眼火氣的小姑娘還是先柔聲帶笑規勸,“自家做的?”
“哼,那還能有假。”
“哦,若我看的沒錯這竹子可是山上的磬絲竹不是?那麼好的韌性果然不虛傳”
“。。。這。。。這不是,公子哥哥你看錯了。”
“怎麼會?”我抬頭微笑,“在錦官我們可是常用這竹子做燈籠,可這奇怪,磬絲竹明明是官府所用,禁止砍伐,又怎會在鬼城廟會上見著,怪了。”
“公子哥哥,我。。。我不賣了。”
聽我這麼說,小姑娘慌張低頭收拾起東西來,那手抖啊抖啊,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