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阿來回來,端木雲問這小子是怎麼了鬧這麼晚,平時不是很快的麼?
“告掌櫃的,是我耽擱了,剛才滿城的人都在看節度使大人呢。”這小子有些羞赧地說。
“你看到節度使了?”
端木雲搶在我前面問。
“看到了……騎著那麼高的馬,人人都能看見,可是前後都是人……又看不真,只是看到一個很威風的人……”
不等他說完我心說真是廢話,“看到一個很威風的人”能叫看到麼?
“什麼事啊?”我耐不住了問,說實在的,兩年多不見秦武,現在知道他幾乎就在眼前,多少還是有些激動的,況且想起他的好……心裡也不是沒有一點感覺。
“聽說是去城外練兵呢。”
噢,原來他真是個工作狂,巡邊、練兵……生活得倒也充實。
“啊,這位大人真是辛勞啊。”我應了一聲,動手把魚一條條拿出來放到水缸裡。
“就是,聽說……”
“聽說什麼?”我抬起頭,問阿來。
“剛才路過羊肉鋪子,他家婆娘說刺史大人有意把自家小姐嫁給節度使呢。”
“哦?”
一直不作聲的端木雲湊了過來,同時拿眼角瞟了我一眼。
“那好啊,州刺史的女兒嫁給節度使也不算是高攀吧。”
……
八卦一通後,個個歸了位,我到廚房忙活,“阿雲”坐到櫃檯後面撥算盤,阿來掃店堂,燒火的丫頭順娘抱了柴禾點火。
我知道,把女兒嫁給秦武只是這刺史的一廂情願,想當初在京城時多少名門閨秀想被轎子抬到秦府作少奶奶都沒成功……雖然這刺史也是進士出身的地方大員,女兒長得也還端莊,但能不能入秦將軍的眼就令人懷疑了。
“在想什麼呢?聽說師兄要娶媳婦兒了,不高興呢?”
端木雲一挑簾子大步跨了進來,徑直走到盛魚的大水缸邊,看看魚,看看我。
“我怎會不高興?豪門貴府,他這個年紀早該妻妾成群、兒女雙全了。”
不看端木雲,我麻利地在石板上剖魚、去鱗。
“我這個年紀難道就不該有老婆孩子了?”
“你……”
突然間,我的臉被端木雲扳了過去,這使我的眼睛不得不和他相對。
……
他的動作讓我立刻想起某人。某人尤其喜歡掀我的下巴,強迫我看他。
可是……眼前的人……
端木雲的眼睛裡有兩團火在燃燒!
一陣心慌,忙把臉扭了過來,撈起案板上的魚繼續刮鱗片。只是,動作已不如剛才流暢。
“小心點,莫要傷著自己了,這刀快著呢。”
沉默了幾秒,端木雲轉身走了出去。
簾子的下襬終於停止了擺動時,我才停下手中的動作,望向那簾子的方向,然而只是一眼,因為膽怯。
兩個月過去了,酒店的名氣已經響徹靈州城。每日裡銀錢嘩嘩地來,可是總數距離贖回匕首的錢數還是差了一截,當初和當鋪老闆說的是當一年的,可是這不到四個月我就心急火燎的,閒下來時常常覺得一日不贖回來那匕首就一日在別人的懷裡。
果然,我不祥的預感實現了。
“老闆,你不會不明白‘誠信’二字吧!”
強抑住怒氣,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問瘦高的當鋪老闆。
“這個……還請小娘子包涵,當初說的是當一年,一年後你一手拿錢我一手還刀子。小娘子你也是生意人,識數的,這才幾個月?況且你也沒有拿錢來。”
老闆的理由很充分。
無法,我只好耐下心來細問老闆到底是誰把匕首“租”去了。
“這個……恕我不能透露,租借的人叮囑過。總之,到期限後你拿錢來我給東西!”
嘆了口氣,我蔫蔫地回了店裡。
到底是誰拿了我的匕首??當鋪老闆會不會騙我?
這件事像個打不死的蚊子似的,一連幾天“嗡嗡”地在腦子裡轉著。
八月十五就要到了,可是靈州的人毫無感覺,整個靈州城也沒有一星兒節日氣象,雖然早知道這個朝代還不興過中秋節,可是心裡多少還有些感慨。
俗語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可十四的月亮已經圓了。
洗完澡後軟軟地坐在院中的胡床上,捧一碗酸奶,一邊啜飲一邊仰望頭頂那輪瑩白的大月亮,清風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