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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了,不好再耽擱。我這便回去,等得空再來跟妹妹敘話。”

楚曉不笨,這事做在楚晴頭上可以,真要勞煩到明氏,她可是半點不佔理兒了。古往今來,斷沒有為了討好婆家侄媳婦而折騰孃家伯母的事兒。

而楚晴不一樣,四嬸嬸過世多年,楚晴又只是個堂妹,她身為堂姐支使堂妹做點事情並沒什麼大不了的。

何況,來之前,相公莊正明說過,她找的那封信很可能就藏在四嬸嬸的嫁妝中,與旁人沒半點關係。

楚曉黯然地嘆口氣,要不是莊正明逼得緊,她是真不想回孃家來。就是回,也不能在今天。

大清早在寧安院受了冷遇,連門都沒讓進,接著在二房院聽文氏絮絮叨叨地抱怨這個,抱怨那個。

抱怨明氏小氣吝嗇,抱怨老夫人不給自己撐腰,抱怨相公沒本事,還有閨女不給自個兒長臉爭氣。

楚曉聽得厭煩之極,差點就動了怒。

還是文氏見她臉色不好才停住嘴,讓廚房送了可口的飯食來。

吃過飯,她又去寧安院,無論如何哄好老夫人是正經。雖說自個孃親掌著中饋,但整個府邸還是國公爺跟老夫人說了算。

她還得依仗老夫人來撐腰。

老夫人仍是託病不想見,可楚曉不能連門沒進就走。

被孃家冷遇的人,到了婆家也會被看輕。

所以,轉身要走的時候,她一把捂住肚子嚷“疼”。

翡翠跟珍珠嚇白了臉,急忙把她扶進去坐下,又要請太醫來。

楚曉忙讓素雲攔住她們,說不妨事,只是一時走得急嘴裡進了風,喝點熱茶就好。

這樣,一直在寧安院耽擱了小半個時辰才出來,至於老夫人見沒見自己,有賈嬤嬤鎮著,別人還敢亂說什麼話不成?

總歸在外人眼裡,她是被老夫人留了小半個時辰。

***

送了楚曉出去,楚晴讓老蒼頭夫妻關上大門,進到廳堂,讓杏娘拿來紙筆,肅然道:“正好翻騰出來了,就把孃親的嫁妝理一理,原先這本你收著,另外抄一本放到我那邊。”

便從布匹開始錄,用掉的六匹,有三匹是裁了給楚晴做小衣,兩匹給楚澍做了直綴,剩下一匹是給老夫人做了長襖。

楚晴突然覺得眼眶發熱,有水樣的東西控制不住似的往外溢。

孃親嫁到楚家只三年,自個兒一身新衣都沒添置,倒是用了三匹布給自己。孃親去世,自己不過才滿週歲,哪裡就用得了這些上好的布料?

吸吸鼻子,吩咐丫鬟們將布匹仍堆到庫房裡,接著錄衣裳。

孃親衣衫也不多,春夏秋冬加起來也不過五六十件,有兩件明顯是穿得久了,手臂處都磨到起了毛,仍是不捨得扔,整整齊齊地疊放著。

杏娘看著這些衣物,腦子倒是活泛了些,“這是姑娘及笄那天穿的,太太特地到真綵樓讓人裁的時興樣子,姑娘平常不捨得穿,留著出門,可惜只穿過兩次就瘦了。”

“這是下定之後裁的,姑娘聽說讀書人不喜歡穿得花哨,特地選了匹天水碧的料子,也沒繡月季牡丹,只繡了玉簪花……其實姑娘穿水紅色最好看。”

女為悅己者容,原來孃親是喜歡父親的。

楚晴淚眼朦朧,卻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免得花了紙上的墨。

文老夫人連著三天沒讓眾人去請安,楚晴也連著三天窩在四房院忙乎,終於把孃親趙氏的嫁妝單子整理好,庫房裡的東西也翻了個遍,卻始終沒有找到任何令人懷疑的紙張。

楚晴納罕不已,孃親手裡究竟有沒有楚曉想要的東西?

如果真的重要,怎麼也應該交代給杏娘,或者留下隻言片語也好。

楚晴對著嫁妝單子費心思量,卻不知已經有人打起她親事的主意……

☆、第25章 說親

寧安院的東次間。

珍珠輕手輕腳地將換過新炭的青綠色古銅炭盆放至牆角,又執起茶壺往炕桌上的茶盅裡續了水,才輕手輕腳地出去。

炕櫃上供了只水晶梅瓶,瓶裡斜插一支遒勁的梅枝,枝頭上花苞待放,沁出清幽的淡香。

身穿豆青色如意紋褙子的婦人端起茶,淺淺地抿了口,指著梅瓶笑道:“這花兒真香,供在屋裡,連薰香都免了。”

“都是孩子們的孝敬,”文老夫人露了笑,“知道我這幾天不爽利不愛出門,天天折了新梅送來,”側身指著高几上的梅瓶,“那是昨天折的,剛開花,正燦爛著,這枝趕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