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部分

又傳出幾句口號,道是:

陽羨許季長,耕讀晝夜忙。教誨二弟俱成行,不是長兄是父娘。

時州牧郡守俱聞其名,交章薦舉,朝廷徵為議郎,下詔會稽郡。太守奉旨,檄下縣令,刻日勸駕。許武迫於君命,料難推阻,吩咐兩個兄弟:“在家躬耕力學,一口我在家之時,不可懈廢業,有負先人遺訓。”又囑咐奴僕:“俱要小心安分,聽兩個家主役使,早起夜眠,共扶家業。”囑咐已畢,收拾行裝,不用官府車輛,自己僱了腳力登車,只帶一個童兒,望長安進發。不一日,到京朝見受職。

忽一日,思想二弟在家,力學多年,不見州郡薦舉,誠恐怠荒失業,意欲還家省視。遂上疏,其略雲:

臣以菲才,遭逢聖代,致位通顯,未謀報稱,敢圖暇逸?但古人云:“人生百行,孝弟為先。”“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先父母早背,域兆未修;臣弟二人,學業未立;臣三十未娶。五天子覽奏,準給假暫歸,命乘傳衣錦還鄉,復賜黃金二十斤為婚禮之費。許武謝恩辭朝,百官俱於郊外送行。正是:

報道錦衣歸故里,爭誇白屋出公卿。

許武既歸,省視先塋已畢,便乃納還官誥,只推有病,不願為官。過了些時,從容召二弟至前,詢其學業之進退。許晏、許普應答如流,理明詞暢。許武心中大喜。再稽查田宅之數,比前恢廓數倍,皆二弟勤儉之所積也。武於是遍訪裡中良家女子,先與兩個兄弟定親,自己方才娶妻,續又與二弟婚配。

約莫數月,忽然對二弟說道:“吾聞兄弟有析居之義。今吾與汝,皆已娶婦,田產不薄,理宜各立門戶。”二弟唯唯惟命。乃擇日治酒,遍召裡中父老。三爵已過,乃告以析居之事。因悉召僮僕至前,將所有家財,一一分剖。首取廣宅自予,說道:“吾位為貴臣,門宜,體面不可不肅。汝輩力田耕作,得竹廬茅舍足矣。”又閱田地之籍,凡良田悉歸之已,將磽薄者量給二弟,說道:“我賓客眾盛,交遊日廣,非壯健伶俐者,說道:”吾出入跟隨,非此不足以給使令。汝輩合力耕作,正須此愚蠢者作伴,老弱饋食足矣,不須多人,費汝衣食也。“

眾父老一向知許武是個孝弟之人,這番分財,定然辭多就少。不想他般般件件,自佔便宜。兩個小兄弟所得,不及他十分之五,全無謙讓之心,大有欺凌之意。眾人心中甚是不平,有幾個剛直老人氣忿不過,竟自去了。有個心直口快的,便想要開口,說公道話,與兩個小兄弟做喬主張。其中又有個老成的,背地裡捏手捏腳,教他莫說,以此罷了。那教他莫說的,也有些見識,他道:“富貴的人,與貧賤的人,不是一般肚腸。許武已做了顯官,比不得當初了。常言道:疏不間親。你我終是外人,怎管得他家事。就是好言相勸,料未必聽從,枉費了唇舌,到挑撥他兄弟不和。倘或做兄弟的肯讓哥哥,十分之美,你我又嘔這閒氣則甚!,若做兄弟的心上不甘,必然爭論。等他爭論時節,我們替他做個主張,卻不是好!”正是:

事非幹已休多管,話不投機莫強言。

原來許晏、許普,自從蒙哥哥教誨,知書達禮,全以孝弟為重,見哥哥如此分析,以為理之當然,絕無幾微不平的意思。許武分撥已定,眾人皆散。許武居中住了正房,其左右小房,許晏、許普各住一邊。每日率領家奴下田耕種,暇則讀書,時時將疑義叩問哥哥,以此為常。妯娌之間,也與他兄弟三人一般和順。從此裡中父老,人人薄許武之所為,都可憐他兩個兄弟,私下議論道路:“許武是個假孝廉,許晏、許普才是個真孝廉。他思念父母面上,一體同氣,聽其教誨,唯唯諾諾,並不違拗,豈不是孝?他又重義輕財,任分多少,全不爭論,豈不是廉?”起初裡中傳個好名,叫做“孝弟許武”,如今抹落了武字,改做“孝弟許家”,把許晏、許普弄出一個大名來。那漢朝清議極重,又傳出幾句口號,道是:

假孝廉,做官員;真孝廉,出口錢。假孝廉,據高軒;真孝廉,守茅簷。假孝,富田園;真孝廉,執鋤鐮。真為玉,假為瓦,瓦登廈,玉拋野。不宜真,只宜假。

那時明帝即,下詔求賢,令有司訪問篤行有學之士,登門禮聘,傳驛至京。詔書到會稽郡,郡守分諭各縣。縣令平昔已知許晏、許普讓產不爭之事,又值父老公舉他真孝真廉,行過其兄,把二人申報本郡。郡守和州牧皆素聞其名,一同舉薦。縣令親到其門,下車投謁,手奉玄束帛,備陳天子求賢之意。許晏、許普謙讓不已。許武道:“幼學壯行,君子本分之事,吾弟不可固辭。”

二人只得應詔,別了哥嫂,乘傳到於長安,朝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