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立刻送來了那苦澀的藥汁,但是他一睜開眼,聞到那苦澀的藥汁之時,卻顯得震怒的揮手打翻了藥碗,嘩啦一聲,白玉碗應聲破碎,滾燙的藥汁打翻在猩紅的地毯上,汙了一片褐色,嫋嫋的升騰著苦澀的熱浪。安太醫和林安嚇得都跪拜在地,無人敢說話,而慕容嬌嬌,也同樣沉默著。
南宮辰軒一雙凌厲幽冷的眸子掃過眾人,在看到慕容嬌嬌時,眼神陡然一收,隨之劍眉卻緊緊的蹙起,似乎很是厭惡宮殿裡有女人存在一般,緊握拳頭,恨恨的道:“下去,都給朕下去。”
林安面露詫異,他抬頭想說什麼,可是在看到帝王冰冷的面色之時,卻有將還未說出口的話語嚥了下去,他只能起身,帶著眾人一同緩緩的退出宮殿。寢殿的青梨雕雙龍搶珠的門在被掩的那一刻,慕容嬌嬌抬眸望向那龍榻,卻見重重疊疊的明黃幔帳半遮掩著,他的側容剛毅冷清,甚至帶著疏離的朦朧。
眾人踏出寢殿,林安便開始佈置吩咐,但他在一一交代完之後,卻嘆息著望向慕容嬌嬌,口氣顯得很是不悅,但又因為慕容嬌嬌現在是皇帝身邊的侍寵,所以連口氣都不敢強硬,只道:“慕容姑娘,皇上很是厭惡宮殿裡有宮娥女眷出入,您看您好好的打扮成這幅樣子,豈不是,豈不是要遭皇上不痛快嗎?”
“厭惡宮娥女眷?”慕容嬌嬌唇角凝起一抹冷笑,她雖然只道南宮辰軒與玉晚柔之間應該什麼都沒有,可是今日,南宮辰軒許諾她除了愛之外,什麼都可以給她之時,她卻驀然心寒,更覺得心痛,於是便道:“玉晚柔被帝王一日召見數次,皇上為何不心生厭煩?或者,皇上只是厭煩我罷了。”
林安聽聞慕容嬌嬌的口吻冷淡,甚至帶著幾分凌厲的寒意,不禁整個人都愣了一下,似乎不知該回什麼話一般,而慕容嬌嬌卻連看他一眼都不曾,大步踏出了海角閣。回到自己的寢宮,慕容嬌嬌心緒不寧的在殿內來回踏步,而在身影照進鏡中之時,她抬眸看著鏡內那張陌生但卻清秀的面容,秀眉微微的挑起,眼底微微暗沉。
半個時辰後,慕容嬌嬌已經換上了一件青綠色行步飄舞的長裙,將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下來綰成了墜馬髻,看著鏡中小巧的女子,她紅唇微微勾起,隨即從一旁盛開的野菊之中掐了一朵如雪的白色花朵插在了髮髻上,而後戴上一對珍珠白的花型耳鐺,看起來正如年紀約在十五六歲的小宮娥。
梳妝完畢後,慕容嬌嬌拂了一下一身翠綠如同陽春的太液池湖水的百褶長裙,又攏了攏上面的芙蓉色小褂,整理了袖口處幾顆點綴如碗蓮花苞一般的扣子,便踏出了宮殿。
剛踏出門檻,一陣沁涼而沉悶的風便迎面吹拂而來,山巔之上的空氣越發沉悶了,而遙望天色,更是陰陰鬱鬱,陽光只能微微透進,空氣中的溼氣令人有種黏膩的感覺,看來山雨將近了,只是終南山的雨,從起風烏雲翻滾到傾盆大雨,只怕還要有好幾個時辰。
慕容嬌嬌款款的走出寢宮,在雕滿各色精緻木雕畫棟的迴廊上穿梭,她故意混入了人群多的地方查探,也許這一身宮娥服侍和這張普通的清秀面容當真起了不少作用,所以她一路直行到涼風陣陣的清檯上時,也沒有人察覺她的異樣。
清檯上的亭臺樓閣上,已經沾滿了人,大多都是親王的王妃和女眷,她們個個花枝招展,手指蒲團扇無力的搖著,扇墜子在華貴的衣襟上來回晃動,不過談笑風生的卻極少,因為她們根本不適應這樣的窒悶的空氣,慕容嬌嬌目光飛快的掃視,突然看到了昨夜剛被冊封為汝親王側王妃的倪紅舞也在其中,她一身豔紅金絲繡蟹爪菊的長袍,內著芙蓉色繡牡丹抹胸,下穿煙霞色百褶長裙,身姿豐滿,眉眼媚柔,顰笑言吐之間都流露出一種輕浮而妖嬈的風情,令人見之酥魂。
圍繞在她身側周圍的應該都是汝親王的侍妾,一個個姿色都顯嫵媚風騷,身材也都豐滿窈窕,可見汝親王的喜歡的女子都有幾分風塵女子的柔媚,那些女子圍繞著倪紅舞,不想也知道必然是殷勤奉承,慕容嬌嬌悄然的走到一旁,只聞一個女子掩唇呵呵輕笑,嬌滴滴的道:“咱們的側王妃可是皇上欽封的,還有什麼說不得的?對了,王妃,您可要教一教妹妹們,也好讓妹妹們以後有個依靠啊。”
“是啊是啊,側王妃得了世子,這側妃之名可是皇上欽封的,母妃也極為器重,可妹妹們卻還活在與正王妃的水深火熱之中呢,王妃可是要好好教導我們,也好讓我們得個一兒半女,將來後身有靠啊。”那些女子都笑妍妍的上前奉承,但話語之間卻不似相求得子秘方,卻是討教床第之媚術。不過她們也應該都知道,如汝親王這等荒淫無道的人,就算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