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嬌嬌看了一眼南宮辰軒昏沉不醒的模樣,立刻拉攏好幔帳,在看到一個身照紫紅色金絲繡孔雀開屏,衣襟處點綴著無數碧璽,長袖擺動之中,珍珠墜子累累晃動的慧德貴太妃時,眼底劃過凝聚的冷意,因為她看到了慧德貴太妃臉上的隱匿的冷笑和眼底的凌厲,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她今日如此猖獗,甚至不通報便直接闖進來,莫非是有人傳遞訊息,告知她皇帝突然昏厥的事情。
慧德貴太妃今日梳著朝天髻,連綿的髻鬢上鑲著展翅飛舞的孔雀,兩側的金絲絡垂著累累細密的金穗子,看起來華貴異常,而三十五六歲的滄桑,也被遮掩在了那濃妝豔抹之下,她一進內殿,一雙濃妝之下的鳳眼便掃視眾人,倨傲而凌厲。
慕容嬌嬌與眾人一同跪地叩拜,而她則緩緩的道:“哀家是來看望皇上的,皇上如何了?”
慕容嬌嬌瞬間更為確定自己剛才的想法了,她慢慢的抬眼,卻無意中看到了站在寢殿門前,眼神有些閃爍的一名小太監,她眼底劃過凌厲的殺意,但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低垂著頭。安太醫在此刻抬身回稟:“回稟貴太妃,皇上並無大礙,只是昨夜酒喝多了,又吹了夜風,所以有些體虛,休息幾個時辰便可痊癒。”
慧德貴太妃細眉一條,眼底帶著輕蔑,顯然是不信安太醫的話,足見她關注南宮辰軒已經很久了,而對南宮辰軒這個毛病也早有所聞,否則她今日斷然沒有這個膽量敢闖進來詢問帝王的病情。
而她進來,也只是為了探視虛實而已,並且,一旦皇帝醒來,她可以推脫成詞,說自己緊張帝王龍體,所以一時失儀,皇帝也絕不會責怪,雖然她曾因為賢貴妃待罪,但卻還是帝王的母妃。
“沒事就好,皇上的身子關乎家國社稷,可萬萬輕視不得,你們可要好好的照料。”慧德貴太妃目光在龍榻上的明黃幔帳上停留片刻,便滿意的說了這麼一句,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慧德貴太妃離開後,眾人起身,安太醫十分不安的望向她的背影,而正好林安也趕到了,他們三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後,林安便揮退眾人,上前問道:“貴太妃怎麼會在這裡?”
安太醫搖搖頭,道:“她突然闖進來,看起來必然是海角閣內出了奸細
林安面色變了又變,知道此事茲事體大,便對慕容嬌嬌和安太醫道:“此事可大可小,但務必要等皇上醒來之後再作決斷,玉姑娘去收集證據了,但現在還沒有回來,在此之前,我們千萬要穩住。”,安太醫面色沉凝的點頭,但慕容嬌嬌卻被這句話給怔住了。
玉姑娘,一定是玉晚柔,可是她去收集什麼證據?
然,就在她疑惑之時,床榻上的人突然怒吼了一聲,嚇得眾人慌了神,慕容嬌嬌快步上前掀開幔帳,卻見他雙手揮舞,似乎要抓住什麼,口中痛苦哽咽:“別走,嬌嬌,別走……”
慕容嬌嬌的心口一陣沉重,而安太醫已經拿出了細細的銀針上前,她立刻別開眼,不敢去看,可安太醫的兩針下去之後,南宮辰軒當真安靜了下來,氣息也順暢了許多。
慕容嬌嬌看著安太醫手中那扎著密密麻麻的銀針的麻布,不僅問道:“太醫給皇上施的是什麼針,為何皇上突然間就好了?”
安太醫看了她一眼,似乎還是不適應她此刻的面容,他嘆息搖頭,道:“皇上這病,不能用藥醫,只能用時間來醫治,我給皇上施針,也只能暫緩皇上的痛苦,皇上鬱積在內,心思壓抑,唯獨日長天久,使之慢慢淡忘之後才能有望痊癒,這個病,或許也就是人間傳聞的‘相思,吧。”
相思?慕容嬌嬌眸光一動,他不愛了,可是內心卻還是苦苦的壓抑,為什麼?
109攜手同心(七),同心
終南山行宮位於山頂之巔,終日流雲環繞,在山雨欲來之時也是霧氣瀰漫,沉沉壓壓,有種透不過起來的感覺。正午時,陽光似穿透不了雲層一般,只有紅色的光暈籠罩在行宮的琉璃金瓦之上,萬物的蕭索,在揚風而起,枯葉騰飛的之時顯得更為觸目驚心,同時搖曳晃動了無數亭臺樓閣處的碧玉琉璃的宮燈,撩起四處張結的明黃色帷幕,盡顯奢華富貴。
但這樣沉悶的天氣,卻使得居住在行宮的人都有些透不過起來,於是大多親王的家眷即便明知道風雨即將到來,也都各自搖著白玉柄的美人扇,拖曳著華袍各自前往了清臺或者山間的青石階梯上透氣,於是狂風扎來,揚起了無數綾羅綢緞,綢帶飄舞,從山下仰望其上,只見雲霧之中奼紫嫣紅飄舞,金叉碧翠鐺動,恰如無數仙子顯身。
南宮辰軒於兩個時辰後轉醒了,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