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道:“李爺,夫人與姑娘是喜好熱鬧,並非是為擇料子才來。”
李泊言沒聽見,宋媽媽又開口道:“李爺?”
“恩?”李泊言這才回頭,可緊皺之眉帶著些許不滿,宋媽媽又要說,胡氏則擺手讓她閉上嘴,林夕落站起身,“師兄,這料子沒合我意的,您讓她們退下吧,還有那紅藍寶鏤空雕花金釵您樂意送誰送誰,不必送與我,我不稀罕。”
“夕落”胡氏在旁緊勸,明顯讓她少說一句。
李泊言卻挑了眉,站起身,擺手讓繡娘侍奉的人全都下去,才開口道:“師妹不喜歡這些?我覺得此物甚好。”
“你戴?”林夕落這二字說出,李泊言徹底的沒了回詞。
“那師妹想要什麼?”
林夕落看他,“我要什麼你給什麼?”
“這是當然。”李泊言看了一眼胡氏,拱手道:“師妹還有三個多月便及笄之日,我正想與師傅和師母商議,是否那一日便將文書和流程定了?”
胡氏更為尷尬,連忙越過李泊言去看林夕落,林夕落面色泛冷,嘴角微牽,“師兄當著我的面談此事不覺越了規矩?”
“事情湊巧,師妹莫怪。”李泊言轉頭看她,“師妹有何要求儘可提出。”
“什麼都可?”林夕落再問。
而這一問,卻讓李泊言沉默了,微皺的眉頭看著林夕落,雖然多年未見,但這曾經溫婉可人的她怎麼變得如此冷漠?更似視他為仇人?
未等李泊言緩言,林夕落接著開了口,“師兄不記規矩,那索性我也提點兒自己的小要求,師兄的聘禮送什麼我無意去問,但其中一樣必不可少。”
“你說。”李泊言的神情更為緊蹙。
林夕落看著他,一字一言道:
“一根雞毛撣子,杆兒要小葉檀的,而且要百年的老木料子,上雕荷花荷葉蓮藕八十八朵,其上毛羽必須是每一隻公尾巴上最短、最軟的一根,而且每根毛羽都要同樣大小、同樣色調、同樣柔軟,一共萬羽,抖開如掉落一羽都不可,撣子上面的帽兒要象牙雕花,獠牙最尖的那一端要留著至於雕花是什麼模樣我便不挑了,師兄可做得到?”
“你你要這物作甚?”李泊言吃驚不小,莫說這百年老木料,但是那公雞萬根尾羽就難以尋全,這明擺著是刁難。
林夕落恥笑他的驚愕,“師兄做不到?您剛剛不是說,何物您都給得?”
“你這是刁難。”李泊言道出心中之言,林夕落卻是搖頭,“這不是刁難,這是自保,嫁了人,沒有爹孃疼著捱了欺負都沒地兒哭?索性也不哭,誰惹著我,我就用這撣子打誰,惹急了,那獠牙的尖兒可不是擺設我餓了,先去一旁吃點心,師兄不必送。”
林夕落話畢轉身就走,春桃、冬荷連忙跟上,胡氏沉嘆一口,哀言道:“唉,我是沒了轍了”
李泊言看著林夕落出行的影子消失在眼前,心帶委屈的與胡氏道:“師母,她前些年還不是這樣?偶爾遇事都會讓丫鬟小廝遞條子給我詢問主意,如今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胡氏苦笑,“嚇的”
林夕落出了錦繡緞莊去了一旁的茶樓,春桃在一旁沒忍住笑,冬荷臉色古怪的捂著嘴,林夕落看她二人,“憋著幹嘛?想笑就笑吧”
春桃沒忍住呵呵笑出了聲,“九姑娘,您也太刁難人了,刁難出花了”
“九姑娘懂的多,這主意讓奴婢想一輩子也想不出來。”冬荷也出奇的心思爽朗,附和一言。
林夕落沉嘆口氣,“刁難什麼?你們看著那樣的不生氣?”
“為何生氣?”春桃問,“李爺這不都是為姑娘您著想?他選的那青紫輕紗可是數金一尺,還有紅藍寶鏤空雕花金釵,那也不是一般人家買得起的啊”
“奴婢覺得李爺很疼您。”冬荷嘟著嘴,顯然不明白林夕落為何生氣。
林夕落目瞪口呆,隨即苦笑搖頭,不同時代的人、不同時代的性子,她還是閉嘴不用說了。
叫了小廝來上茶,林夕落忽然想起今日出來的目的,索性問起小廝:“你可知這條街上有沒有一家‘麒麟樓’?”
小廝敬上茶,春桃賞了銅錢,小廝點頭哈腰的回道:“自然知道,這‘麒麟樓’可不是一般的地兒,不過它不在‘金軒街’,是在後條街上,您如若想去,從這茶樓的北門出去,就能看到了。”
林夕落怔愣,手端的茶杯即刻落地,不等小廝說完,起身就朝著北門跑去。
春桃和冬荷都沒反應過來,跟著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