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站累了,也在長椅上坐下來。
她凝視前方的灌木叢,緩緩地說:“你不瞭解嘉輝。他太有責任感了,從小就知道照顧他**媽。在他的潛意識裡,女性是偉大的,也是弱小的。所以長大了,他就成了尊重女性的典範。我最愛他的也是這一點。可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我沒辦法勸得動他!”
江波半側著身子,看著芳華的側臉:“那你跟他說,他這麼做是錯的。泰戈爾有句詩,叫做——斟滿彼此的酒杯,但不要同飲一杯。”
芳華心裡默唸了一下,承認有道理,但她說道:“不行,沒用的。他會說,留在國內也會做出一番事業的。你不知道他的辯才很好,他想好的事情,別人很難勸得動!”
“你也勸不動?”
芳華斬釘截鐵地說:“我也不行!因為只要是他覺得為了我好的事情,就會堅持下去的。除非我死了,或者我離開他,他才可能改變。但是除非我死了,我都是不會離開他的。”
江波見芳華的眼睛因為激動而閃閃發亮,不由有一瞬失神。
他垂下頭,想了一會兒又問:“如果你暫時離開他呢?”
芳華不滿地說:“什麼意思?”
江波坦然地看著芳華:“我是說,就像你們現在這樣,兩地分開呢?”
芳華的頭腦裡似乎有了點頭緒:“你是說——”
江波和盤托出:“對,就是你在外地學習。”
“可是,實習快完了啊!”
“那麼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留在北京工作,比如說就是協和吧。而嘉輝又要在四川讀研究生,反正你們暫時還是不能相聚。那他幹嘛不接受去美國學習的機會呢?等他學成歸來,還可以在北京找工作嘛。以他的資歷,北京的大醫院又這麼多,應該不難吧。這樣,你們不就又可以在一起了嗎?”
芳華聽著倒是眼睛一亮,這計劃不錯,挺合理的!自己要是不回四川,嘉輝很可能就會接受出國邀請了。
可她馬上又拍著自己腦袋,煩惱地說:“哎呀,可惜協和留我們的時候,我拒絕了!”
江波倒是一愣:“協和醫院真的要留你?怎麼沒聽你說過!”
“有什麼好說的啊!是內科留人,我想幹腦外科的嘛,就拒絕了!現在也沒地兒去後悔了!”
“這麼說,現在你倒是願意改專業,不幹腦外了!”
“嘉輝都為了我放棄那麼多了,我這點算什麼!我還是可以當醫生啊,這就夠了!腦外科只是理想罷了!理想那麼容易實現的話,就不叫理想了!”
江波說不出話了。
芳華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維,自言自語起來:“協和是別想了!要不我去北醫看看,還有天壇和301也試試。暈,這北京的大醫院雖然多,但可都沒那麼好進的!再說,這個時候去投簡歷也晚了啊。去小醫院,嘉輝肯定不答應。怎麼辦啊?”
江波又問:“要是你可以選擇,你願意去哪家醫院?”
芳華很順口地說:“當然是協和了。這裡我都混熟了,而且這是最好的醫院啊!不僅對病人來說是最好的,對住院醫生來說更是。要能在這裡摸爬滾打三年,我就敢和其他醫院的主治醫師打擂臺。”
江波看她這大言不慚的樣子,不由笑了:“那要是你能進協和的外科呢?”
芳華一下子洩氣了:“那就別想了,人家只要博士,除非我考進來。我現在連內科都不敢想了。哎呀,我怎麼就拒絕了呢!”說著就差捶胸頓足了。
江波淡淡地說了句:“試試吧,事在人為嘛!”
芳華搖搖頭:“我可不好意思。當眾打人臉又回去求人家,這事兒我可做不出來。算了,我還是試試北醫什麼的吧!行了,不說了,我回去寫簡歷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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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一十九、機遇和品質,缺一不可
一百一十九、機遇和品質,缺一不可
要芳華寫份大病歷。她會“刷刷刷”寫得飛快。可是要她寫總結、寫簡歷,這種吹噓自己的東西,那她的頭可就大了。
但現在她算是被逼上梁山了,不得不虛心向白芸求教起來。像白芸這種“政工”人士(團支書也算沾點邊吧),寫這些可是專長。
白芸一聽她要在北京找工作,又習慣性地摸了摸芳華的額頭:“你沒發燒吧!協和留你都不願意的,反而要去別的醫院?”
“唉,計劃沒有變化快啊!”芳華不由